第85章 唐三葬，旃檀功德佛（2/2）

旃檀功德佛踏空而来，只一眼扫过孙悟空，那目光似含千言，又似万般皆空，抬手便将斗战胜佛的法身摄走，独留被业火缠身的猴子在原地，仿佛方才那一眼，已是对这尊泼猴最后的垂怜。

业火愈发炽烈，暗红色的火焰如活物般攀附，孙悟空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仙肌佛骨在火中簌簌剥落，连虚空都被烧得扭曲开裂。重楼双目赤红，周身寒气翻涌，却不敢再贸然上前——这业火凶戾到极致，莫说他刚破境的修为，便是大罗金仙沾染上一丝，也得落个道基焚毁、魂飞魄散的下场！

正当重楼心如油煎、无计可施之际，虚空中忽然泛起一层蒙蒙清光，一道身着素色道袍的老者缓步走出，鹤发童颜，周身道韵缥缈，正是那曾在斜月三星洞传道的须菩提祖师！

“祖师！”重楼心神剧震，险些失态。

须菩提未看他，目光落在孙悟空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双手翻飞，一道道玄奥手印如流星赶月，接连印在猴子残破的身躯上。刹那间，漫天业火像是被无形大手扼住了脖颈，猛地一敛，竟顺着孙悟空的七窍、周身毛孔，尽数缩回其体内，只余下淡淡的火意萦绕在外，再无之前焚天灭地的凶威。

重楼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多谢前辈出手，救我兄弟性命！”

须菩提祖师抬手阻住他，目光仍锁在昏迷的孙悟空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尽沧桑：“我只暂封了他体外业火，那焚心蚀骨的根源，并未熄灭。”他顿了顿，缓缓道：“三界之中，能真正熄灭此火的，唯有三处——其一，西天佛门的八宝功德池，可涤尽万业；其二，地府忘川河，能沉埋一切因果；其三，便是幽冥教主手中的红莲业火，以业克业，方是唯一破局之法。”

话音落，须菩提祖师身影渐淡，如融入虚空的云烟，转瞬便消失无踪，只留下重楼立在原地，攥紧了拳头，将那三个地名死死记在心中。

“佛门灵山去不得，那旃檀功德佛眼底的疏离，早把路堵死；幽冥教主深居九幽，脾性比上古凶煞还难测，贸然登门怕是自投罗网……”重楼凝视着昏迷中仍蹙紧眉头的孙悟空，指节攥得发白，心中已有决断，“看来，唯有闯一趟地府忘川，才有一线生机！”

灵山之上，八宝功德池泛着琉璃金光，池水中沉浮的功德之力，足以让三界修士疯狂。旃檀功德佛袖袍一扬，将斗战胜佛径直掷入池中——刹那间，无尽功德如潮水般涌来，化作亿万道金芒，死死裹住斗战胜佛身上残存的业火，那曾焚天煮海的凶火，竟在功德之力的碾压下，发出滋滋声响，转瞬便消散无踪。

“多谢师父！”斗战胜佛周身佛光暴涨，纵身飞出功德池，对着旃檀功德佛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亲近。

“阿弥陀佛。”旃檀功德佛眼帘微垂，面色淡漠如冰，声音无波无澜，“斗战胜佛，贫僧乃是奉如来佛祖法旨前来救你，此乃佛门本分，无需言谢。至于‘师徒’二字，日后切莫再提——贫僧是金蝉子，非唐三藏；你是斗战胜佛，亦非当年的孙悟空。”

话音落下，池边的空气都似冷了几分。斗战胜佛身躯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迅速敛去神色，垂首应道：“功德佛所言极是，是弟子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