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府，孙爷爷来也（2/2）

白无常皱了皱眉，空洞的眼眶又扫了孙悟空一眼，那股心悸感仍在，却始终抓不到源头，最终也只能摇了摇头，拖着小马哥的魂体，与黑无常一道，踏着阴风，缓缓向山下的阴气漩涡走去。

孙悟空呼吸放得更缓，周身那股睥睨三界的气息彻底敛去，连金毛上的光泽都变得黯淡，与凡间顽猴无异。黑白无常本就修为低微，如何能看穿这等手段，黑无常粗哑一笑，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我说吧，就是只凡猴，别疑神疑鬼了，误了判官大人的时辰，咱俩都吃罪不起。”

话音落，黑无常枯爪一扬，阴风骤然大作，身前虚空竟被生生撕裂，一道漆黑幽深的门户缓缓显现，门后阴气森森，隐约能听见鬼哭狼嚎，正是通往冥界的阴阳路入口。二鬼不再犹豫，扯着勾魂索，拖着依旧呆滞的小马哥魂体，一步踏入了那道冥界之门。

他们未曾察觉，就在那门户即将闭合的刹那，一道几不可见的幽光如鬼魅般闪过，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门户随后便彻底合拢，消散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刚踏入冥界，一股腐朽、冰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脚下是灰蒙蒙的土地，天空是永夜般的昏暗。孙悟空刚要凝神探查，猛地心头一紧——几道强横无匹的气息如利剑般扫来，带着审判众生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的元神都洞穿！

“好强！这冥界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存在？”孙悟空大惊，不敢有丝毫怠慢，元神一动，身形骤然变化，瞬间化作一只面色惨白、目光呆滞的孤魂野鬼，连气息都变得与周遭鬼魂一般无二，顺着人流，不动声色地混入了正排队朝着远处那座阴森巍峨的酆都鬼城挪动的鬼魂队伍中。

那几道强横的气息在他身上扫过数次，见他只是个毫无灵智的普通鬼魂，便缓缓散去，未曾多做停留。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消失，孙悟空才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眸底却闪过一丝冷冽——这冥界，果然藏着猫腻！

“咦？小马哥呢？”

孙悟空刚松了口气，抬眼望去，却发现前方灰蒙蒙的鬼群中，早已没了黑白无常和那老猴魂体的踪影——方才躲避那几道强横气息时，竟不慎跟丢了！一股焦躁之意顿时涌上心头，金箍棒在袖中隐隐震颤，恨不得一棍砸开这冥界的迷雾。

“嗯？你这鬼魂，怎地在此徘徊？”

一道粗嘎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几分审视。孙悟空心头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正持着柄锈迹斑斑的钢叉朝他走来，那小鬼头顶生着两只尖角，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他，显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聒噪。”

孙悟空眸底精光一闪，一缕极淡的神念如利箭般射出，直刺那小鬼识海。这等冥界小卒，哪经得起他这斗战胜佛的迷魂之术？不过瞬息间，那小鬼眼中的警惕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茫然，手中的钢叉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是谁？”孙悟空身形未动，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小的寻小小，是这酆都鬼城外的巡山小鬼。”小鬼机械地开口，语气木讷，如提线木偶一般。

“黑白无常，此刻在何处？”孙悟空追问，目光紧紧锁着他。

寻小小茫然点头，声音没有半分起伏：“黑白无常二位大人，归位后便在无常殿歇息，从不离殿。”

“无常殿在哪？带路。”

话音落，孙悟空周身阴风一卷，金光隐没，再现身时，已然化作一个与寻小小一模一样的青面獠牙小鬼，头顶尖角，手持钢叉，连身上的阴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他拍了拍寻小小的肩膀，冷声道：“走，莫要耽搁。”

寻小小木然应了声，转过身，朝着酆都鬼城深处那片黑雾缭绕的方向走去，而他身后，化作小鬼模样的孙悟空，眸底深处，却有寒芒在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