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吞江大王，乌贼精（2/2）

虾将军话音未落，转身便要夺门而逃，可脚步刚动，身躯却如被无形铁钳钳住，四肢百骸瞬间僵固，连指尖都动弹不得分毫，一股源自神魂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罩得他喘不过气。

“啧啧啧，这酒，倒是有些年头的龙涎酿，不错，不错啊。”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戏谑。虾将军眼角余光瞥见，方才自己落座的玄铁椅上，不知何时竟坐了一只白毛猴子——金睛火眼，额间隐有一道金箍痕，浑身毛发如雪，却偏生穿着件破烂的锁子黄金甲，正端着他那只青铜酒樽，一脸陶醉地咂着嘴。末了，似嫌用樽喝得不过瘾，竟一把抄起案上的酒壶，拔了塞子便往嘴里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流淌，浸湿了胸前的旧甲。

“你……你是何方神圣？！”虾将军喉头滚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上冷汗如泉涌。

吞江大王也被这突兀出现的猴子惊得魂飞魄散，赤发倒竖，金瞳骤缩，猛地倒退三步，腰间玄铁战刀“呛啷”出鞘，却不敢贸然上前，只一脸惊惧茫然地盯着那猴子：“你……你是何时闯进来的？！”

这猴子，自然便是孙悟空。他浑然未将二人放在眼里，慢悠悠喝干了整壶龙涎酿，随手将酒壶往地上一掷，“哐当”一声摔得粉碎。随即，他抬起金睛，目光扫过吞江大王，又落向僵在原地的虾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般说道：“喝酒嘛，总得配些好菜才尽兴。俺老孙今日恰好嘴馋，正想炖一锅鲜活海鲜，尝尝这吞江水府的滋味。”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喊，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妖连滚带爬闯了进来，见到殿中情形，哭声戛然而止，指着孙悟空，对着吞江大王魂飞魄散地尖叫：“大……大王！不好了！小的去水帘洞抓猴子时，遇到一只……一只白毛猴子拦路！就……就是他！对，大王，就是他把小的打成这样的！”

吞江大王与虾将军正僵在原地，一个惊怒交加，一个魂飞魄散，不知该如何收场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鱼大顶着满头血污，连滚带爬地闯进水府，边跑边嘶喊：“大王！不好了！那水帘洞的猴子太凶了，小的们刚摸到洞口，就被他……”

话未说完，他猛地抬头，一眼便瞥见了玄铁椅上那只白毛猴子——金睛如电，破烂金甲上还沾着酒渍，正是将他打个半死、又一棒砸死鱼二的凶神！鱼大顿时魂飞魄散，声音却陡然拔高，指着孙悟空对吞江大王尖叫：“大……大王！就是他！就是这只猴子打伤了小的，还把鱼二给一棒子打死了！”

这鱼脑子简单，只记着报仇，竟丝毫未觉殿内死寂得可怕，更没看见吞江大王那张骤变的脸，以及虾将军浑身筛糠般的颤抖。

“闭嘴！”吞江大王猛地回头，厉声呵斥，赤发下的金瞳里满是惊惶与强装的镇定。他虽久居水府、见识浅陋，却也有几分最基本的眼力——能无声无息闯过吞江水府的禁制，还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殿中饮酒，这猴子的实力，绝非他能抗衡，怕是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自己这头“吞江大王”。

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缓缓收了腰间战刀，对着孙悟空拱了拱手，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谦卑：“这位……这位上仙大王，方才是小的有眼无珠，许是……许是我这手下弄错了，咱们之间，定是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