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空荡(1/2)
开始工作后,沈婷几人继续被安排在档案室做事。
到了下午,她却被王医生单独调去了药房。
药房的药味比宿舍楼下的消毒水更浓,还带着股苦杏仁的涩意,钻进鼻腔时,总让沈婷想起昨夜那件冷白色的病号服。
她蹲在铁皮柜前,将零散的药盒按编号归位,指尖划过纸盒上的字迹,眼前却总晃过那列迈着机械步伐的人影——直到窗外的天光从浅白褪成昏黄,柜顶的老式挂钟“铛”地敲了七下,她才猛地回过神,手里还捏着最后一盒阿司匹林。
按说今天下午两点就该有校车来接他们回学校,两天的医院实习早该结束了。可这次实习实在莫名其妙:几乎没有任何医学实践对接,他们简直就是来干了两天杂活。
沈婷摸出手机按亮屏幕,信号栏里依旧只有微弱的一两格,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条消息,负责对接的王医生也没发来任何通知。
她皱着眉往药房外走,走廊里好几盏灯坏了,忽明忽暗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来回回荡,竟比昨夜的“沙沙”声更让人发慌。
“有人吗?”
她试着喊了一声,声音刚出口就被空气吞没,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漫过来,裹得她呼吸发紧。
护士站空无一人,值班牌上的名字还是昨天的,桌面上的病历本摊开着,一支钢笔滚落在地,像是有人走得匆忙,连收拾都顾不上。
沈婷加快脚步往宿舍赶,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往上涌。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她的心脏猛地一沉——室友的床铺空荡荡的,枕头叠得整整齐齐,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行李箱不见了,连挂在衣柜里的衣服都被收得一干二净,只剩衣柜内壁上淡淡的衣痕,证明这里曾有人住过。
“怎么回事?”
她喃喃自语,快步走到隔壁寝室门口,轻轻一推,门没锁。
里面的景象和自己寝室如出一辙:床铺空着,物品消失,连桌上的水杯都被拿走了,只有窗台上的一盆多肉还在,叶片蔫蔫的,像是许久没浇过水。
她们难道都回学校了?为什么不叫自己?沈婷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又半死不活地又没了信号。
她攥着手机,突然想起王医生——他说过有问题可以找他,或许是他忘了通知自己。
她转身往医生办公室跑,路过护士站时又停住脚: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墙上的排班表被人撕走了大半,只剩几个模糊的名字,根本找不到王医生的踪迹。
住院部、医生休息室、甚至连昨夜看到的废弃杂物房,沈婷都绕了一圈,脚步越来越急,冷汗浸湿了后背。
整个医院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除了她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动静,连远处保安室的收音机声都消失了。
“算了,先出去再说。”
沈婷咬咬牙,回到宿舍拎起自己的背包,决定先离开医院,到有信号的地方叫车。
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大门走,越靠近门口,越觉得空气冷得刺骨——直到看见那扇熟悉的铁大门,她才彻底僵在原地。
大门上挂着一把崭新的铜锁,锁芯闪着冷光,铁链绕了两圈,将两扇门死死拴在一起。沈婷冲过去抓住铁门的栏杆,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生疼,她晃了晃门,铁链发出沉闷的“哐当”声,纹丝不动。
她抬头往门岗里看,里面空无一人,桌上的登记本翻开着,最后一行字迹潦草,只写了“今日封门”四个字,连日期都没签。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药味和泥土的腥气,吹得沈婷后颈发僵——她忽然想起昨夜病号服衣角沾着的露水,想起杂物房门上的锈锁,还有寝室门外那阵执拗的锁芯转动声。
风裹着药味往衣领里钻,沈婷攥着铁门栏杆的手越收越紧。
她盯着那把崭新的铜锁,忽然发现锁孔边缘沾着点暗红,在昏黄的天色里透着诡异。
“有人吗?开门!”
她朝着门岗大喊,声音劈裂空气,却只换来空荡荡的回声。
远处住院部的窗户黑沉沉的,像无数双闭着的眼睛,连一盏亮着的灯都没有。
沈婷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的慌乱像藤蔓一样疯长,她忽然想起昨天搬宿舍时,保安室里那个面无表情的保安说过:“这医院晚上锁门早,你们实习生可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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