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番外十：长公主的棋局与远方·李璇（1/2）

新帝登基，四海升平。曾经的夺嫡风云已成过往，京城贵胄们的生活似乎都回到了某种既定的轨道上，唯有那座昔日门庭若市、如今却略显冷清的大长公主府，无声地诉说着时移世易。

李璇坐在花厅里，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她保养得极好，眼角眉梢依旧残留着昔日的明艳与锋锐，只是那锋锐之下，沉淀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与不甘。镜子里的人，依旧是尊贵无匹的大长公主，先帝嫡长女，新帝皇姐，享尽尊荣。可她指尖摩挲的，却不再是隐晦的密信和权谋的棋谱，而只是一盏微凉的清茶。

她的弟弟，瑞亲王李瑞，选择了辅佐新帝，安享尊荣，与王妃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平静踏实。这曾是她为他谋划的退路，如今他安然处之，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荡。

她毕生所学，所精所谋，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用武之地。新帝李琂手段老辣，根基日稳，根本无需她这位皇姐再“指点江山”；后宫有盛小七坐镇，虽无太多心机手段，却偏偏有种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加之皇帝一心一意，连半点缝隙都无。

她试图将精力转向教养子女，可她的孩子们似乎也感染了京中这股“太平无事”的气息，儿子安分守着爵位，女儿议亲的对象也都是些安稳清贵的世家子，再无她当年那般纵横捭阖的野心。

“本宫这一身本事，难道就烂在这公主府里了吗？”她有时会对着一局残棋，喃喃自语。棋盘上的黑白子依旧分明，可执棋的手，却不知该落向何方。

一日，端太妃入府来看她。看着女儿眉宇间的郁结，历经沧桑的端太妃叹了口气，屏退左右，轻声道：“璇儿，还在为当年之事不甘？”

李璇没有否认，只是冷笑一声：“母妃，我只是不懂。我们当年呕心沥血，步步为营，为何最终却是这般光景？倒象是我们白忙了一场。”

端太妃摇摇头，目光悠远：“不是白忙。瑞儿如今的安稳，我们母女的尊荣，何尝不是当年步步为营换来的？只是时移世易，陛下的棋路，与我们不同了。他要的是海清河晏，是稳，而非斗。我们若再执着于过去的棋局，便是逆势而为，自寻烦恼。”

她握住女儿的手：“璇儿，你的聪明才智，难道就只能用在朝堂倾轧、后宫争斗之上吗？这天下之大，并非只有紫禁城这一方棋盘。眼光，不妨放远一些。”

母亲的话，如同一点星火，落入李璇沉寂的心湖。

不久后，一场由皇后盛小七发起、旨在资助寒门才女读书识字的“蕙质书院”遇到了麻烦——缺乏一位有足够分量、且精明能干能镇住场面的院长人选。寻常女官要么分量不够，要么能力不足。

盛小七为此颇为头疼，甚至私下向李琂抱怨了几句。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李璇耳中。

她心中一动。

几日后，大长公主李璇递牌子入宫，求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