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卫铮退隐（1/2）

帝国元帅卫铮的退隐，不像崔沅那般有着隆重的仪式和天下的瞩目。

在一个寻常的清晨，她如同往常一样，最后一次巡视了京郊大营，检阅了由她一手带出来的精锐，然后将帅印与兵符，平静地交还给了李昭华。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一句：“陛下，臣，老了。该给年轻人让路了。”

李昭华看着她，这位跟随她最久、也最沉默寡言的元帅，鬓角早已斑白，脸上刻满了风霜与战火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只是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接过帅印，点了点头：“准。帝国，不会忘记卫卿之功。”

卫铮躬身一礼，再未回头，转身便走，干脆利落得如同她每一次从战场上撤离。

她没有回到陛下赐下的豪华府邸，也没有选择回到故乡，而是在凤翔京外，一处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却又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的庄园，住了下来。

这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皇庄，被她用毕生积蓄和陛下的赏赐买下，稍加改建。

庄园门口，没有悬挂任何彰显身份的匾额，只有一块新制的、毫不起眼的木牌，上面以刀劈斧凿般的笔触，刻着四个字——“砺锋书院”。

名字取得文雅，但内里，却与任何一家教授诗词歌赋的书院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朗朗书声，只有操练时的呼喝、兵器碰撞的铿锵、以及沙盘推演时激烈的争论。

学院的“学生”，年龄参差不齐，有从讲武堂毕业、渴望更进一步深造的优秀年轻军官，有在边疆积累了丰富实战经验、被卫铮亲自点名招来的老兵，当然，更多的是她着意培养的、有潜力的女军官苗子。

卫铮的教学方式，简单、粗暴，却又直指核心。

她将自己数十年的戎马生涯，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积累的经验，掰开了，揉碎了，灌输给这些年轻人。

没有高深莫测的理论，只有最残酷的实战推演。

巨大的沙盘之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

她会随手设定一个极端不利的战局，然后冷眼看着学员们如何应对。

“你，兵力只有对方三成，粮草将尽，后方不稳，敌军主力三面合围，如何破局？”

她指着沙盘，问一名年轻的军官。

那军官额头冒汗，提出了几种常规的战术。

卫铮面无表情地听完，只问了一句：“若你是敌军主帅，会如何应对你这些法子？”

军官哑口无言。

“记住，”卫铮声音冰冷，“战场之上，你想到的，敌人未必想不到。

真正的胜机，往往藏在你最意想不到，也是敌人最疏忽的地方。

比如……天气，人心，甚至是一道被所有人忽略的废弃水渠。”

她极其重视细节。

一次行军路线规划的考核中，一名学员各方面都考虑得很周全，唯独忽略了雨季可能导致的河流涨速，

被卫铮罚去亲手测量了附近十条河流在不同雨量下的水位变化，并写出详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