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匿名信与染血的绣球花(2/2)

画面开始闪回。

白光刺眼。

手术台。

我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注射器,针管里是淡蓝色液体。对面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背对着我,手里的解剖刀正划开女人的腹部。

我想看清他的脸。

可视线又被血糊住了。

不是鼻血,是眼泪。

我哭了?

不可能。我面对尸体时只会哼《茉莉花》,从不哭。

可这眼泪是真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鞋尖,和鞋垫里的信纸湿在一起。

系统震动越来越强,警告词断续拼接:

「污染源……非外部……已在……体内……」

我猛地一激灵。

不是有人在用气味引我回忆。

是我的记忆在主动泄露。

这封信、这花香、这滴水声,全是钥匙,而锁早就在我脑子里。

我撑着墙站起来,腿还在抖。鞋垫里的信纸硌着脚心,像藏着一把刀。

走廊尽头,通风管道的铁门又动了。

这次不是被拉开,是缓缓升起,像舞台幕布。

门缝里透出一点光,幽蓝色,像是从很深的地方照上来的。

我摸出紫外线笔,准备再照一次鞋垫里的信纸,确认编号qy-7-01的含义。

笔刚亮,光束扫过地面。

那片碳粉残留的湿痕上,竟浮现出一行新字:

“你剪掉脐带那天,我正在剖开你母亲的子宫找逻辑漏洞。”

字迹和信纸上的一样,边缘细胞状蠕动。

可这行字,刚才根本没有。

是后来写的。

还是……刚从地里长出来的?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系统震动突然停止。

电子表屏幕“啪”地亮了。

不是系统界面,是一条新消息:

“你以为自己在查案?”

发信人未知。

id是一串乱码。

我正要回复,表盘突然黑屏。

再亮起时,界面变了。

不再是冷冰冰的任务提示,而是一行手写体:

“妈妈说,绣球花开花那天,你要回家。”

字体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写的。

可我从没写过这种字。

我低头看向鞋垫。

信纸上的“qy-7-01”正在褪色,而“1985”三个数字,却越来越红,像要滴出血来。

走廊深处,那扇升起的铁门后,传来一声轻笑。

不是赵培生的皮鞋声,也不是高跟鞋。

是婴儿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