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焚化炉的共振频率（2/2）

视频结束。

我坐在地上，手抖得握不住钥匙。不是害怕，是恶心。我亲手烧了自己？还是说，那个穿白大褂的才是“真正的我”，而现在的我只是个被放出来的测试品？

电子表又震了。

林晚秋的笔记本凭空出现在我手边，翻开的那页原本是空白，现在浮现出一张婴儿照片——圆脸，眯眼笑，脚腕系着铜钥匙。背后写着：“l7-01-7”。

我伸手碰照片，系统弹出提示：“生物特征匹配度：99.8%”。

99.8%，不是100%。那0.2%的误差，是差在哪儿？是差在被烧掉的六个“我”身上？还是差在……我没被烧成灰的运气上？

照片突然动了。婴儿的瞳孔缓缓转向，映出程砚的脸。他站在炉外，机械义眼闪着红光，嘴角翘了下，像在笑。

我猛地抬头。

焚化炉外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像军训踩正步。七个人影走进来，全穿着警校实训服，脸模糊得像被马赛克糊过。带头的是程砚，中山装洗得发白，手里拎着把手术刀，刀尖滴着蓝紫色液体。

“今天该烧第七个你了。”他声音平静，像在宣布下周考试范围。

七个人同时张嘴，哼起《茉莉花》。音调一致，节奏一致，连呼吸间隔都一致。这不是人唱歌，是机器播放。

我低头看电子表，屏幕上的数字停在“35%”。记忆锚点还剩35%。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记住多久，但我知道——

我不能死在这儿。

我抓起铜钥匙，往转盘中心一插。

“你想重启？”程砚笑了，“可你忘了，共振频率不是启动键，是焚化指令。”

转盘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炉体震动加剧，我感觉牙齿都在打颤。电子表发出尖锐警报，屏幕裂得更宽，最后一行字闪了两下：

“母体频率同步完成。”

林晚秋的笔记本突然合上，又自动翻开，新一页浮现一行字：

“你烧的不是婴儿。”

“是你自己。”

程砚抬手，手术刀指向我：“七次测试，七次失败。这次，轮到你进炉子了。”

七名复制体同时上前一步，脚步落地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缝，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管道，和无数刻着“l7-01”编号的金属舱。

我握紧钥匙，指节发白。

转盘转到尽头，发出“咔”的一声。

炉膛门缓缓打开，里面不是火焰，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站着穿白大褂的我，手里抱着婴儿，正准备按下启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