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程砚的记忆熔炉(1/2)

我盯着她,那笑容像卡顿的视频画面,停在脸上太久没变。

她说:“你以为问题是‘谁是真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钟声。不是警校教学楼的电铃,也不是宿舍楼的老式挂钟。这声音低沉、缓慢,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

我猛地回头。

林晚秋没动,柯谨也没出现。只有风穿过空荡的走廊,吹动了教室门上一块松动的铁皮,发出“咔哒、咔哒”的响。

可那钟声还在继续。

一下,两下,七下。

七点钟。

程砚办公室的灯亮了。

我知道那间屋子。三楼最东头,挂着“克己复礼”四个字。他每天六点到,八点走,雷打不动。可现在是凌晨两点,灯不该亮。

但我还是转身往外走。

林晚秋没拦我,也没跟上来。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仿佛那里写着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沿着楼梯往上,脚步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越靠近三楼,空气越闷,像是进了桑拿房。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办公室门虚掩着。

我推门进去。

屋里没有书桌,没有档案柜,也没有那幅写了字的书法。整个空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墙壁是暗红色的,像烧过的砖窑内壁。地面中央是一团火焰,颜色不断变化,时而橙红,时而幽蓝。

记忆碎片在火光中飘浮。

我看见自己跪在手术台边,手里握着刀。母亲躺在台上,胸口敞开。我没有哭,反而在笑。

另一块碎片里,林晚秋站在我对面,把一枚铜钥匙插进自己的喉咙。血顺着锁骨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串数字:419。

还有柯谨,他站在钟楼下,把怀表放进熔炉,然后对我说:“你早该死在第一章。”

这些画面太真实,每一帧都带着温度和气味。但我记得怎么分辨真假。

我咬破舌尖。

痛感传来,眼前的幻象晃了一下,但没消失。

说明它们不是假的。

而是我的记忆——只是我没经历过。

火焰突然爆燃,一个人影从火中走出。

程砚。

他背对着我,中山装袖口磨得起毛。他抬起手,摘下右眼的机械义眼,扔进火里。

火光猛地一跳,变成了深蓝色。

“每次用因果律匕首,我就少一段记忆。”他说,“十年前,我不记得自己吃过早饭。五年前,我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现在……我不记得为什么开始做这件事。”

他转过身。

左眼是正常的,右眼只剩一个黑洞。可那黑洞里,有光在流动。

“你恨我剖开你母亲?”他问。

我没说话。

“那你看看这个。”

他抬手一挥,火焰中浮现出一段新画面。

实验室。白色灯光。年轻的程砚穿着白大褂,抱着一个婴儿。他低头看记录本,写下一行字:“第七变量稳定期突破,双生容器激活成功。”

婴儿扭动着,发出微弱的哭声。

镜头拉近,我看到婴儿脖子上有胎记——和我一模一样。

“那是我?”我问。

“是你。”他说,“也是我。”

我皱眉。

“我不是你儿子?”

“你是。”他说,“但我是第一个你。”

我脑子嗡了一声。

“什么意思?”

“清源计划不是为了造系统。”他说,“是为了造人。能承受逻辑孢子的人。试了146次,失败。第147次,他们用了我的基因做基底,把你生出来。可系统不稳定,必须有人留在实验体外,维持运行。”

“所以你是……备份?”

“不。”他摇头,“我是原型。你是成品。”

火焰又变了。

这次的画面更久远。

程砚站在手术台前,手里拿着刀。母亲躺在台上,已经没了呼吸。他切开她的子宫,取出一个胚胎,放进培养舱。

然后他抱起另一个婴儿——和刚才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两个?”我问。

“双生容器。”他说,“只能活一个。”

我忽然明白林晚秋说的“容器”是什么意思。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系统总让我破案,却从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它要筛选出唯一能走到最后的那个“我”。

而程砚,一直在清除所有可能干扰结果的变量——包括他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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