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守钟人的围剿(1/2)

冷雾从冷冻柜里涌出来,像开了闸的冰箱。我撑着柜边站起来,膝盖发软,手指还在抖。金属片贴在掌心,边缘有点烫。

头顶的灯闪了一下。

不对劲。

我眨了眨眼,看见林晚秋正撑伞走进雨里,背影一点点远去。她走得笔直,伞面压得很低,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

可这地方没下雨。

我抬头看天花板,干燥的水泥顶上连个水渍都没有。外面走廊的窗户透进阳光,照在地砖上,明晃晃的一片。

幻觉?

我抬手摸了摸耳朵,里面还在嗡嗡响,像是刚从水下浮上来。低温让脑子转得慢半拍,但那个画面太假了——钟楼那边根本不可能有雨,气象台早上刚报过,今天晴到多云。

“逻辑链强化。”我在心里默念。

系统响应得比平时快,一股热流冲进太阳穴。眼前的世界突然多了几条灰线,像是拼图的接缝。我盯着那道“走远”的林晚秋,发现她的脚没踩在地上,整个人浮着,步伐节奏也不对,一秒走三步,违背人体运动规律。

这是伪造的视觉信号。

我猛地转身,看向角落那张木桌。

林晚秋就坐在那儿,一动没动。她低着头,右手食指正在桌面下划动,指尖已经破了,血丝顺着木纹往外渗。她的嘴唇发白,额角全是汗。

吊灯开始晃。

不是风吹的,整条走廊都没通风口。那盏铁艺吊灯越晃越厉害,螺丝发出吱呀声,灰尘簌簌落下。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手腕:“别刻了!”

她没反应,手指还在动,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写下去。

我抬头看天花板,吊灯的挂钩已经歪了,再有几秒就得砸下来。

来不及想,我启动“微表情透视”。

十秒倒计时开启。

我扫她的眼角、嘴角、眉弓肌肉的抽动频率。这些动作平时看不见,但现在全暴露在我眼里。她的右眉每跳三次,手指就停顿一次;左眼颤动两下,代表某个数字。

我脑子里自动拼出一组序列:7-1-9-0-7。

这不是密码,是坐标。

我又盯向她刻下的最后一笔——一个闭合的环,中间穿了一条斜线,像数学里的“不属于”符号。

这个图形我见过。

柯谨擦黑板的时候画过类似的结构,当时他还说了一句:“拓扑不变量才是真相的锚点。”

我瞬间明白了。

她刻的根本不是乱码,是系统删除日志的存储路径编码!而这个位置,就在档案室地下密道!

吊灯绳发出断裂声。

我松开林晚秋的手,反身扑向墙边的电缆箱。手指扯开盖板,找到主承重缆,一把拽住。金属线割进掌心,火辣辣地疼。

灯掉了下来,砸在桌上,玻璃罩碎了一地。

但我拉住了电缆,吊灯悬在半空,离桌面还有三十公分。

我喘着气,手臂发抖,死死攥着那根线。

“你刻的是系统删除日志坐标!”我喊出声。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晚秋手指一顿,终于停下。她抬起头,眼神有点散,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两个字:

“快走。”

我没动。

门外传来广播声,机械得不像人话:“认知黑洞运行中,变量c.m.-0仍存活。启动二级干扰协议。”

声音是从教务处方向传来的。

赵培生。

我一直觉得这家伙有问题。每次我去交实习报告,他都在低头嚼口香糖,鞋底踩着胶垫,明明没下雨。监控画面也怪,他的办公室总比现实慢零点三秒,像卡帧的视频。

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管理员,是守钟人。

他们要让我自己信“我已经死了”,只要我相信,系统就会判定清除完成。

可惜他们忘了,我的脑子自带外挂。

我蹲下身,把金属片塞进林晚秋手里:“拿着,别丢。”

她手指蜷了蜷,勉强握住。

“你刚才写的坐标,我能记下来。”我说,“但你得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摇头,眼神有点慌,像是怕说出来会触发什么。

天花板又响了一声。

不是吊灯,是通风管。里面的金属板在震动,像是有人在外面爬。

我站起身,往门口退了两步。走廊尽头的摄像头红光一闪,灭了。

赵培生切断了监控?

不,他是故意留死角,让我们以为能逃。

真正的围剿从来不是追杀,是给你一条看起来能活的路,等你走下去,才发现每一步都是陷阱。

我摸了摸口袋,细刀还在。又看了眼腕部皮肤,倒计时还在跳:71:12:38。

时间不多了。

但我不能走。

林晚秋现在状态不对,强行移动可能让她脑出血。而且她刚拼出的坐标还没完全解码,少一个维度信息。

我回头看了眼那张桌子。

血迹在木纹上蔓延,刚好穿过她刻的最后一个闭环。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痕迹回溯”虽然还在冷却,但上次用完后残留的能量还没耗尽。如果我能找到一个高密度信息残留点,或许能激活一次短时回放。

而林晚秋的血,正滴在她自己刻下的拓扑图上。

这是双重信息叠加——她的意识输出 + 生物信号标记。

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把视线聚焦在血滴落的位置。

视野模糊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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