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孢子母体·人性抉择(1/2)

沈哑的呼吸停了。

我听见那声音像断线的风筝,从高处坠下来,砸进一片死寂。林晚秋的手还抓着我的手腕,掌心湿得发凉,像是攥了一把刚捞出水的沙子。我没动,也没回头,眼睛盯着电子表上那个悬浮的“是”字,光斑映在瞳孔里,像一颗不肯落下的星。

铁箱里的晶体还在跳。

它的心跳和我的对上了,一下,又一下。不是机械的规律,而是带着点试探性的起伏,像在听我到底怕不怕。

然后它哭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从那团幽蓝的脉动里钻出来,短促、沙哑,却真得不能再真。我猛地一震,差点咬到舌头。这玩意儿不应该是数据堆出来的吗?怎么还能哭?

环形屏幕自动亮起,浮出一行字:【需要纯粹情感喂养。否则,逻辑链崩解倒计时:03:00。】

倒计时开始往下走。

三分钟。不多不少。

门外的脚步声全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整齐的呼吸声,像是几百个人在同一台呼吸机上接了管子。门缝底下渗进来的光忽然暗了,有人影堵在外面,不止一个,是一群。

我低头看铁箱,那颗黑影缓缓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我,像是在等我回答。

林晚秋松开了手,慢慢走到铁箱另一侧,蹲下。她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轻轻划过笔记本上的彼岸花刺绣。纸页自己烧了起来,火苗不大,却是纯白的,烧得安静,连灰都飘得慢。

“你说要情感?”她声音很轻,“那如果给呢?”

灰烬飞向晶体,落在表面那层公式上,像雪落在滚烫的铁板上,瞬间蒸发。可那哭声,真的弱了一瞬。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母体核心突然裂开一道缝。

一个人影从里面浮出来,半透明,脚不沾地,一步步走到了房间中央。中山装,镜片后头空荡荡的机械义眼不再发光,脸皱得像被晒干的橘子皮。

程砚。

他站定,看着我,嘴角动了动:“杀了我,它就停。”

我愣住。

这不是第一次听他说狠话。但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求死。

我抬手,把左腕的电子表对准他脸,低声说:“痕迹回溯,过去十秒。”

系统居然还活着,嗡了一声,眼前闪过一段画面——程砚确实是从母体内部一点点析出来的,不是投影,也不是幻象。他真的在里面待过。

林晚秋盯着他,忽然问:“你为什么能出来?”

程砚没看她,只看着我:“因为我是第一个失败品。你们叫柯谨‘时间锚点’,我才是最初的容器。只是……我没撑住。”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们把我拆了,把‘观测者协议’塞进系统,可我还是留了点东西——比如,这段记忆,比如,这具身体还能被召回一次。”

“召回?”我冷笑,“你是系统放出来骗我的诱饵吧?上次你还说‘剪掉脐带那天,我正在剖开你母亲的子宫’,现在装什么悲情父亲?”

“那句话是真的。”他声音低下去,“但我剖开她的子宫,不是为了找漏洞。”

他顿了顿,眼神有点散:“是为了救她。可系统不允许‘情感变量’存在。所以我被剥离了人格,封进母体底层,成了它的防火墙。”

房间里静了几秒。

婴儿的哭声又响起来,比刚才更急。

门外的呼吸声也变了节奏,像是在同步那哭声。

我盯着程砚:“所以你现在出来,是想让我杀你?”

“只有我的死亡能触发系统底层协议。”他说,“我是异常源,也是终止码。杀了我,母体失去控制核心,就会进入休眠或自毁。但如果你不清除它,三分钟后,它会启动‘共感同化’,所有人——包括你——都会变成它的逻辑延伸。”

林晚秋突然开口:“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操控赵培生制造认知黑洞?为什么要让沈哑死在昆仑山隧道?”

程砚闭了闭眼:“因为我也被污染了。我在母体里待太久,意识早就碎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疯。我做过的事……我不全记得。”

他睁开眼,看向我:“但这一刻,我是完整的。信不信,由你。”

我没动。

电子表还在闪“是”与“否”。三分钟倒计时已经走到02:17。

我忽然弯腰,把电子表狠狠砸在地上。表壳裂开,光没灭,反而从裂缝里透出一层微弱的波纹,像手机震动贴在桌面上那种嗡鸣。

门外的呼吸声乱了零点几秒。

我蹲下,在铁箱边缘用指尖写了三个字:别是我。

写完抬头,环视门外那些影像:“你们复制的是我破案的逻辑,是‘痕迹回溯’‘微表情透视’,是推理链条。但你们漏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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