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指令更新,友敌识别(1/2)
钟声落下的第四秒,地底那声闷响还在耳朵里震。我舌尖的血味没散,钥匙贴在太阳穴上滚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它震了三下,字浮出来:**清源未灭,钟响即归**。
我没动。
不是不敢,是得先搞清楚——这回是系统残留的陷阱,还是我他妈终于抢回了主动权?
我闭眼,把“线索共振”调到最低档。不找异常,不追信号,专挑那些老得发霉的细节:魏九嚼口香糖时那种不耐烦的节奏,柯谨擦黑板时粉笔末簌簌掉下来的动静,沈哑整容刀轻敲托盘的三连响——叮、叮、叮,像在报时。
这些玩意儿,系统当初压根不屑记录。可人活着,不就活这些破事?
第一道共振来了。
地铁三号线施工段,b区隧道口。魏九蹲在钢架边,左眼眶嵌着个彩虹色的小装置,正对着激光测距仪调参数。他抬手抹了把脸,动作利落,但那口香糖还叼在嘴角,蓝莓味的包装纸被风吹得一颤一颤。
我靠在水泥管后面,没出声,张嘴哼了两句《茉莉花》。
他手顿了。
头没回,但从兜里摸出半块口香糖,往空中一抛。那玩意儿在空中凝成一道光刃,划了个弧,稳稳落回他掌心。
我松了半口气。
不是复制体。复制体不会记得——他第一次见我时,就是因为我在停尸房门口哼这歌,才多看了我两眼。
第二道共振在图书馆三楼东侧。
柯谨穿着灰布衫,正在理一摞旧书。他左手腕上挂着个老式闹钟,指针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一动不动。我走过去,指尖在黑板边缘敲了三下,力道和频率都和三年前警校实训课那天一模一样。
他抬头。
我没说话。
他也没说话,拿粉笔写了句:“老周的拖把水蒸发那天,你听见了几声钟?”
我盯着那行字,答:“七声。”
粉笔灰突然泛起金光,字迹没消失,反而往黑板里陷了半寸,像被什么吸进去了一样。
确认了。
这人记得老周最后一次拖地时,水渍在走廊拐角处蒸出的那一小片雾气。系统不会存这种数据,只有亲眼看过的人才会记得。
第三道共振最沉。
殡仪馆冷藏区,七号间。沈哑穿着白大褂,正在给一具无名尸化妆。他手腕上多了条银色手链,链子细得像发丝,可每动一下,就有微光顺着皮肤往上爬。
我站在门框边,声音压得很低:“《国际歌》第三段,你记得哪一句?”
他手停了两秒,刷子轻轻搭在尸体颧骨上。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老师没教完。”
我喉咙一紧。
那是他死前最后一堂课,讲到一半停电了。他站在讲台前,说了这半句,然后笑着补了句:“下回接着骂。”
只有他记得“接着骂”这三个字。
我走出去,靠着墙,喘了口气。三个人,三个锚点,全是真的。
不是幻象,不是残留程序的模仿秀。他们回来了,带着自己的疤、自己的习惯、自己的记忆。
我掏出07号钥匙,它现在烫得能煎蛋。我盯着钟楼方向,脑子里没声音,系统没上线,可我知道下一步该干啥。
不是它命令我,是我自己想干。
我走到钟楼前广场中央,把钥匙举起来。月光照在铜面上,映出一道裂纹——那不是锈,是像血管一样的纹路,正一跳一跳地亮。
三分钟后,魏九来了,手插在裤兜里,口香糖又塞嘴里,嚼得咔咔响。
五分钟后,柯谨到,闹钟挂在他脖子上,指针还是停着。
七分钟后,沈哑出现,手链在路灯下闪了下,像蛇蜕了层皮。
我们四个人站成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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