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紫色救赎:手术室的历史投影(1/2)

手指还插在电子表的残骸里,电流像蚂蚁一样顺着神经往上爬。

痛感是真实的,至少现在是。

我用这股刺痛把意识钉在原地,没让紫色火焰把我彻底撕成数据流。视野里全是“我”——穿警服的我、戴手铐的我、跪在焚化炉前的我,每一个都在走向终点,像被设定好的程序。

我不信程序。

我信血。

我把指尖的血抹在嘴唇上,开始哼《茉莉花》。不是为了镇定,是为了对抗。这首歌是母亲葬礼上放的,也是我每次面对尸体时的背景音。它不是旋律,是密钥。

音符一出口,那些平行世界的影像就开始抖动,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其中一个“我”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裂开,露出不属于人类的笑容。

我没理他。

我只盯着那团向内卷曲的紫色火焰,等它把我吞进去。

然后,我落地了。

不是摔,是“出现”。

四周是手术室,白墙泛黄,仪器老旧得像是博物馆展品。空气里有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味道。我低头看自己,校服还在,但左腕空了——电子表不见了,只留下一圈焦黑的烧痕。

墙上挂钟显示:1985年10月7日03:14。

我母亲死亡的时间。

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上一次这么确定,还是在锅炉房里割断那根挂着“我自己”的琴弦。

我摸了摸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蓝莓口香糖的黏腻感。魏九给的“量子清醒剂”还在起作用,至少让我能分清什么是入侵,什么是我自己的神经信号。

手术台就在眼前。

一个婴儿躺在上面,脐带还没剪。

程砚站在旁边,中山装袖口卷起,右手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是紫色液体。他的机械义眼正对着婴儿的额头,镜片微微发蓝,像是在扫描什么。

我动了。

没有犹豫,没有试探。我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机械义眼。

他没躲。

“你终于来了。”他说,声音平静得像在等一个迟到的学生。

我没回话。

手上传来震动,像是有电流在反向冲击。我咬牙撑住,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触感”上——这不是幻象,这是物理接触。我能感觉到金属义眼的螺纹,能感觉到它内部微型马达的转动。

然后,整个手术室开始倒退。

不是时间倒流,是“仪器”在倒流。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从平稳变成波动,再变回空白;输液瓶里的液体逆着管子回流;注射器里的紫色液体缓缓缩回针管。

婴儿的手指动了一下。

我松开手,后退半步。

程砚低头看了看义眼,又抬头看我:“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干扰时间流吗?”

我不答。

他知道我会听。

“因为你的神经频率,和沈哑的接口同源。”他轻轻擦了擦义眼,“你们都是‘清源7-01’计划的副产品。他修的是地铁,你破的是案。但你们都在接驳同一个系统。”

我冷笑:“所以我是谁的备份?”

“不是备份。”他说,“你是第七次迭代。前六次都失败了,要么疯了,要么自杀了。你是唯一一个,能把‘痕迹回溯’用到自己身上的。”

我盯着那支悬在半空的注射器。

紫色液体静止在针尖,像一滴不会落下的雨。

“你要给这孩子打什么?”

“逻辑疫苗。”他说,“防止他被孢子寄生。”

“放屁。”我往前一步,“那是感染源。你不是在防疫,是在播种。”

他笑了,笑得像个老师看到学生终于答对了题。

“你说得对。”他说,“我是在播种。但种的是‘救赎’。”

我猛地伸手,不是打他,而是拍向手术台边缘。

指尖划破,血滴落在地面。

血珠没扩散,反而被地板吸了进去,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通了电。

我记起来了。

床底那个铁箱,打开时也是这样——血滴进去,锁就开了。

这里不是幻觉。

这里是“现实的历史投影”。

我转身看向婴儿。

他还闭着眼,但睫毛在颤。

我蹲下,把血抹在手术台表面,写下“qy_”。

字迹刚成形,婴儿突然睁眼。

他的瞳孔是深紫色的,像浸了墨的水晶。

然后,我看到了。

不是通过系统,不是通过能力。

是直接映在他眼里的画面——

我站在一间老屋前,手里拿着火柴。

地上摊着一本烧了一半的日记,封面上写着母亲的名字。

我在烧她最后的遗物。

那是在我十八岁生日后的第三天。

我以为那是纪念,其实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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