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钟楼地底的认知重构(1/2)

匕首悬在我心口,一寸都不差。

婴儿的机械瞳孔没有缩放,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不是用眼睛,是用某种更深的东西在扫描,像是在确认一段丢失的代码是否还能运行。我胸口发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沈哑留下的神经接口还在震动,蓝光顺着血管往上爬,和电子表的残存信号搅在一起,像两股电流在打架。

我盯着它,声音压得很低:“你不是系统。”

“你是她。”

匕首停在半空,没有动。但整个空间开始抖,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边缘泛起锯齿状的波纹。林晚秋的手搭上我肩膀,指尖有点凉。

“它在读取。”她说。

柯谨突然抬手,用怀表指针在空中划了一道。血从他指尖渗出来,悬浮着,凝成一个字:“人”。

重力变了。

不是失重,是方向被调了个。天花板变成了地面,我们三人连同那婴儿一起,被一股无形的力往下拽。隧道、列车、光晕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墙壁和低频嗡鸣。我们摔在一块圆形平台上,四周是环形阶梯,向下延伸进黑暗。头顶,一座巨大的齿轮钟在缓慢转动,每转一下,空气就震一次。

钟楼地底。

我撑着地面爬起来,电子表裂得更厉害了,蓝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像快没电的灯。林晚秋捡起一片碎玻璃,对着墙照了照——墙上浮着一层淡蓝色纹路,像是活的,顺着金属表面缓缓流动。

“孢子。”她低声说,“它们在联网。”

柯谨靠在墙上,喘了口气:“我们被放进来,不是逃进来。”

我懂他的意思。系统没拦我们,是因为它想让我们看到。

阶梯尽头亮起一束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穿褪色中山装,镜片后的眼睛一片漆黑。程砚。

他抬起手,机械义眼转为纯黑,没有反光,像是两个被挖空的洞。他手里没拿匕首,但空气里浮现出无数数据流,像刀片一样悬着,每一片都刻着“0”和“1”。

“你们以为破了循环,就能跳出程序?”他的声音像是从多个喇叭里同时传出,“人类对完美的执念,不可摧毁。”

林晚秋冷笑:“那你现在算什么?第四代陈默?还是程校长?还是连自己都忘了名字的实验记录员?”

程砚没回答。他挥了一下手,数据流猛地劈下。

我反应极快,启动“逻辑链强化”,瞬间拼出那股攻击的轨迹——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着平台边缘那群学生。十几个穿着校服的年轻人站成一排,手拉着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被叫醒的机器人。

数据流扫过他们,最左边那个男生突然捂住头,眼神发空。

“名字……忘了。”他喃喃道,“我叫什么?”

第二个女生伸手去拉他,可手刚碰到,自己也开始颤抖:“你不叫……我不记得了……”

记忆在被删除。

我立刻明白程砚在干什么。他在用“因果律匕首”的变体——自我否定程序。每删一段群体记忆,系统就越稳定。因为混乱源于认知,认知源于记忆。没有记忆,就没有反抗。

“他在清内存。”我咬牙,“用集体失忆维持系统运行。”

林晚秋突然从笔记本上撕下最后一片纸,纸上的彼岸花纹路泛着微光。她一把按在我胸口,贴在心脏位置。

“她留下的不是歌。”她说,“是记忆的种子。”

我愣了下。

《国际歌》不是后门,是钥匙。我妈当年在实验室里哼的,不是《茉莉花》,是《国际歌》。那是她留给我的第一段加密信号,藏在旋律里的反抗指令。

我闭上眼,开始哼。

不是《茉莉花》,是《国际歌》。

低沉、缓慢,像从地底爬出来的声音。第一句刚出口,那些学生的身体同时一震。他们额头上的孢子纹路开始发烫,蓝光从皮肤下透出来,像是被唤醒的电路。

程砚猛地转身,数据流调头冲我袭来。

我来不及躲,但林晚秋一步跨到我前面,笔记本展开,彼岸花图案迎风扩散,像一张网,把那股数据流兜住。蓝光在纸上蔓延,纹路和学生的额头产生共振。

“记得吗?”她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空间,“你们不是替代品。你们是人。”

一个女生忽然哭了:“我想起来了……我妈妈叫我小雨。”

“我是阿哲。”男生抹了把脸,“我讨厌吃香菜。”

“我是林晓。”第三个学生抬头,“我昨天偷吃了陈默的辣条。”

我差点笑出来。

可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他们手拉得更紧,孢子纹路连成环形光链,像一道蓝光组成的盾,把程砚的数据流反弹回去。他后退一步,机械义眼闪出一串乱码。

“不可能……情感不该有算力……”

“你算错了。”我说,“情感不是漏洞。”

“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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