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焚化炉的记忆清除(1/2)

光柱里那个婴儿的声音还在耳朵里回荡,我却已经从天上摔了下来。

不是落地,是砸进一堆焦黑的金属残骸里。那些东西像是被高温反复熔过又冷却,表面结着玻璃状的渣壳,编号l7-01刻在每一块扭曲的舱体上,像墓碑上的名字。我撑起身子,左腕那块电子表只剩半片残壳,边缘扎进掌心,血顺着指缝往下滴。疼,但好歹让我分得清现在是站着还是飘着。

这地方我认得。焚化炉内室,1985年清源计划的核心处理区。只不过当年的监控图里,这里应该是空的。而现在,满地都是烧塌的培养舱,像一群被烤焦的蝉蜕。

没等我喘匀气,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有人往我天灵盖倒了一桶液氮。系统界面强行弹出,红底白字,大得刺眼:「记忆清除协议启动,倒计时:03:00」。

我骂了句脏话,刚想调出“逻辑链强化”反向追踪协议来源,一股高压数据流直接冲进脑海。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我已经站在1985年的焚化炉前。

白大褂,橡胶手套,手里抱着一个裹在蓝布里的婴儿。镜头拉近,是我自己的脸——但眼神不对,冷得像解剖刀刚从冰柜里拿出来。我看着“自己”把婴儿放进焚化炉口,按下启动键。火焰腾起,婴儿连哭都没哭,就被吞了进去。

系统在播录像,还是直接往我脑子里塞记忆?

我咬住后槽牙,启动“痕迹回溯”想反向抓取这段影像的时间戳,却发现画面流畅得不像录像,倒像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更糟的是,我居然能闻到那股焦味,能感觉到手套被高温烘烤的黏腻感。

不对。我从没碰过这种手套。我警校实操课用的都是丁腈,这橡胶味太老了,像是八十年代的产物。

我猛地哼起《茉莉花》。不是完整旋律,就第一句,单音重复。系统灌输的画面抖了一下,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趁这空档,我用左腕残片又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混着冷汗往下淌,我把血抹在焚化炉内壁,试图触发“微表情透视”对金属表面的应力分析。

没反应。

系统把我的能力锁了。

但我还记得柯谨说过的话:“你不是防火墙,你是火种。”火种不会被烧死,但会被盖上盖子,闷着,等着被人重新吹亮。

我继续哼,一遍一遍,像在给自己的脑子打节拍。系统灌输的记忆开始出现卡顿。刚才那段“我”把婴儿放进去的画面,手肘弯曲的角度有问题——我右撇子,抬手时习惯性外旋,可录像里的“我”是直上直下,像机器人。

肌肉记忆骗不了人。那不是我。

我抓住这点破绽,把《茉莉花》的节奏加快,像在敲代码。系统数据流出现短暂迟滞,我趁机把注意力集中在焚化炉口。就在婴儿被推进去的瞬间,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睁开了。

不是哭,不是挣扎,就是睁着,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一个成年男人的脸——那是我,十年后的模样。

记忆闪回戛然而止。

现实中的焚化炉突然轰鸣,炉膛温度飙升,金属壁发出膨胀的呻吟。我踉跄后退,脚踩到一块松动的地板,差点摔倒。掌心残留的液态金属开始发烫,像有心跳在共振。

就在这时,婴儿哼起了《茉莉花》。

不是幻觉。声音从焚化炉深处传来,和我刚才哼的调子完全一致,一个音都不差。我低头看炉口,那层烧结的玻璃渣正在裂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我后背抵住墙,脑子转得飞快。系统想让我相信我杀过人,可它漏了个细节——如果我真的亲手烧了婴儿,为什么这个婴儿还能在我耳边哼歌?除非……他根本没死,或者,他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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