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纯情男高火辣辣6(2/2)
白璃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胸口的疼痛。他抬起头,看着眼前满脸慌乱的谢沉舟,眼底的失望却更浓了。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小时候会把糖葫芦让给他,笑着说要护他一辈子的谢沉舟吗?
好像不是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谢沉舟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那些偏执的、疯狂的占有欲,像一张无形的网,一点点收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白璃推开谢沉舟伸过来的手,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疏离:“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谢沉舟看着他眼底的疏离,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狼狈地低下头,声音低哑:“我……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脚步沉重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白璃缓缓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胸口的疼痛依旧没有散去。
另一边,江让的心情好得不像话。
从餐馆出来,晚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清爽的凉意。他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往那栋破败的居民楼走去。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和霉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江让皱了皱眉,却还是抬脚,径直走向里间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丝微弱的光。江涛躺在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浑身缠着脏兮兮的绷带,原本高大的身子,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家里又没钱医治,只能躺在家里硬扛,此刻早已是进气多出气少,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看着天花板,像是一只濒死的困兽。
听到脚步声,江涛的眼珠艰难地转了转,看到站在门口的江让,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恨意的火光。
江让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老东西,你安心走吧。咱家穷,没钱给你办葬礼,不过火化的钱,我还是有的。你放心,等拿到你的骨灰,我会拿去喂狗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江涛的心脏。
“你……你这个畜生!”江涛猛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他想抬起手,想扑上去撕碎眼前这个逆子,可浑身上下,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让那张漂亮的脸,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满是怨毒和不甘,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无力的咒骂,消散在空气里。
原主承受的那些殴打和屈辱,他一句句,都还给了江涛。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房间。
刚走到门口,便撞见了站在门外的江母。
江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憔悴。她呆呆地看着江让,眼神空洞,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过了许久,她才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地开口:“让让……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爹说话?他……他毕竟是你爹啊……”
江让懒得跟她废话。这个女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的纵容,何尝不是压垮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绕过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隔壁房间便传来了江涛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夹杂着江母压抑的啜泣。
“没用的废物!连个儿子都管不住!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你哭什么哭!晦气!”
江让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声响,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这样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江让睡得正沉,却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哭声吵醒。
他皱了皱眉,起身拉开房门。
只见江母跪在江涛的床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剧烈地耸动着。而床上的江涛,早已没了声息,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还带着无尽的怨毒。
他断气了。
江让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他转身,回房披了件外套,然后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将江母拉开。江母哭得瘫软在地,看着江让,眼神里满是哀求:“让让……你爹他……”
“死了。”江让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丝毫情绪,“天一亮,我就送他去火化。”
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江让找了块破旧的床单,将江涛的尸体裹了起来,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往火葬场的方向走去。他身形清瘦,可动作却异常沉稳,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漠然。
处理完火化的手续,拿到那个轻飘飘的骨灰盒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江让拎着骨灰盒,站在火葬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没有回家,而是转身,朝着郊外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条野狗出没的小路。
而另一边,江母像是疯了一般,挨家挨户地敲着亲戚的门,哭着哀求着:“求求你们,借我点钱吧……我要给老江办葬礼……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亲戚们大多避之不及,有的甚至直接关上了门。江涛嗜赌成性,这些年,早已把亲戚们的情分败光了。
江母敲了半天门,却连一分钱都没借到。她瘫坐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哭得肝肠寸断。
她不知道,她心心念念要办的葬礼,那个男人的骨灰,早已成了野狗的腹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