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王妃他又生气了29(1/2)
江妄在景王府住了一年,被白璃宠得无法无天,又有江让陪着疯玩,整日里笑闹不休,比在宫里活泼了不知多少。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江让坐在廊下,将江妄抱在膝头,教他喊人。
“来,妄儿,喊皇叔。”江让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笑得眉眼弯弯。
白璃端着刚炖好的冰糖雪梨汤走过来,闻言笑道:“他才刚学会开口没多久,哪能这么快就喊得清楚。”
江让挑眉:“试试嘛。”
他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教:“皇叔,皇叔。”
江妄眨着大眼睛,看着他,想起总管叔叔的孩子喊人,他小嘴巴动了动,忽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爹。”
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廊下瞬间静了下来。
江让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出来了。白璃端着碗,也愣了半晌,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点了点江妄的额头:“你这孩子,喊错啦。”
江妄却似是觉得有趣,又晃着小短腿,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爹!”
这声喊得更响亮,惹得满院的侍从都忍俊不禁。
消息传到宫里时,江晔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内侍小心翼翼地将景王府的趣事禀明,话音刚落,便听“咔嚓”一声——江晔手中的玉笔,竟被他生生捏断了。
“好个江让!好个逆子!”江晔气得脸色发青,猛地站起身,将断笔掷在地上,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想起自己这个儿子在景王府被宠得无法无天,如今竟连亲爹都不认,反倒喊江让那混球一声爹,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备轿!朕要去景王府!”江晔咬牙切齿地吩咐。
半个时辰后,御驾便停在了景王府门口。江晔大步流星地闯进去,正撞见江让抱着江妄,笑得直不起腰,白璃站在一旁,无奈地摇着头。
“把孩子给朕抱回来!”江晔黑着脸,伸出手。
江妄一见他,小嘴一瘪,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伸手就往江让怀里躲,还抽抽噎噎地喊:“爹……爹……”
江让笑得更厉害了。
江晔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把抢过江妄,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江让。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江让扶着廊柱,笑得眼泪直流,半晌才直起身,喘着气道:“皇兄这醋劲,倒是越来越大了。”
白璃走过来,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眼底满是无奈,却又带着笑意,嗔道:“你呀,就知道胡闹,看皇上回头怎么罚你。”
江让握住他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吻,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出水来。他将人揽进怀里,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缱绻:“罚就罚,只要阿璃在我身边,罚什么都好。”
白璃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唇角忍不住弯起。
一晃几年过去,江妄早已不是那个咿咿呀呀、会错把皇叔喊作爹的奶娃娃了。他长到了七八岁的年纪,眉眼愈发俊朗,像极了江晔,却偏偏没有继承宋池的好脾气,用江晔的话来说就是让江让那个混球带出来的混世魔王。江妄对景王府,有着近乎执拗的偏爱。
每日下了学,他总能寻到由头往景王府跑。内侍们提着他的小书箱,一路小跑地跟在身后,看着自家小殿下熟门熟路地冲进景王府的大门,扬着清脆的嗓音喊:“皇叔!皇婶!”
江让多半时候正陪着白璃在院子里晒太阳,闻言便会放下手里的书卷,笑着朝他招手:“慢点跑,别摔着。”说着,便会从廊下拿起那柄特意为他打造的小木剑,“来,今日咱们比试比试,看你这几日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江妄眼睛一亮,立刻扑过去接过木剑,有模有样地摆开架势。阳光透过疏疏密密的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江让故意放慢了动作,陪着他一招一式地比划,偶尔故意露个破绽,惹得江妄欢呼着“赢了”,小脸上满是得意。
白璃则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手里端着一碟刚做好的糕点,时不时朝两人喊一声“歇会儿,喝点水”。待江妄玩得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他便会拿起帕子,温柔地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又把桂花糕递到他手里,笑着叮嘱:“慢点吃。”
景王府的点心,永远比宫里的更合江妄的胃口;景王府的日子,也永远比宫里自在。不必对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典籍苦读,不必听太傅们耳提面命的教诲,只有皇叔陪着玩闹,皇婶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连府里的花草,都比宫里的更鲜活几分。
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一晃又过了两年,江妄十岁了。
这年的春日,江南的烟雨刚起,江让便动了心思。他在朝堂上磨了江晔许久,终于讨来了一个长长的假期,只为带着白璃去江南水乡,寻一处小桥流水人家,过几日真正的二人世界。
他早就计划好了,要带着白璃去看苏堤的柳,去赏西湖的荷,去听秦淮河的桨声,去尝江南的糕点,把这些年因着朝堂琐事、因着王府牵绊落下的时光,一点点补回来。
临行前的几日,景王府里处处透着欢喜。白璃亲自收拾着行囊,把两人常穿的衣衫叠得整整齐齐,又细心地备了些常用的药材。
江妄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两人要去江南的消息,当天下午就揣着小包袱,哭唧唧地跑到了景王府,拽着江让的衣袖不放:“皇叔!皇婶!我也要去江南!我也要去!”
江让眉头一皱,故意板起脸:“胡闹,你还要上学,怎么能随便乱跑?”
“我不管!”江妄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太傅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去江南,也是学习!”
江让被他这歪理逗得哭笑不得,却还是狠了狠心,摇头道:“不行,这次我和你皇婶是去散心,不带小孩子。”
被拒绝的江妄,半点没气馁。他转头就回了宫,直奔景仁宫,扑进了宋池的怀里。
接下来的两日,整个景仁宫都回荡着江妄软糯的撒娇声。
“母后,我想去江南嘛……皇叔他们不带我……”
“母后,我保证,我一定听话,不捣乱……”
“母后,你最好了,你就答应我吧……”
宋池本就疼他,被他磨了两日,心便软了。他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脸蛋:“罢了罢了,母后去跟你父皇说。”
有了宋池开口,江晔纵使万般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他看着眼前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又想起江让那副得意的嘴脸,忍不住咬牙切齿:“去可以,到了江南,不许胡闹,不许给你皇叔皇婶添麻烦!”
江妄立刻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雀跃。
于是,原本计划好的二人世界,硬生生多了个小尾巴。
出发那日,江让看着马车里蹦蹦跳跳的江妄,又看了看身边含笑的白璃,忍不住在心里把江晔骂了千百遍。骂他教子无方,骂他故意拆台,骂他毁了自己盼了许久的江南之行。
可白璃倒是欢喜得很。他看着江妄好奇地扒着车窗,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江让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他的肩,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背:“罢了,有他在,倒也热闹些。”
一路南下,舟车劳顿,却因着江妄的存在,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到了江南,江让带着两人,踏遍了苏杭的山山水水。他们坐在乌篷船上,听着艄公的摇橹声,看两岸的杏花烟雨;走在青石板路上,闻着街边糕点铺的香气,买上两串糖葫芦,三人分着吃;他们住进临河的小院,夜里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江妄缠着江让讲故事,白璃则在一旁,为他们煮着热茶。
江让虽嘴上嫌弃着江妄,却还是事事依着他。会在他累了的时候,把他扛在肩头,惹得江妄咯咯直笑。
这般惬意的日子,一晃竟过了一年。
江南的烟雨,看遍了;江南的美食,尝遍了。白璃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江让看着他眼底的光,便觉得,纵使多了个小尾巴,这趟江南之行,也值了。
回京那日,宋池早已派了人在城门口等着。江妄刚下马车,就被内侍们簇拥着回了宫。隔着老远,还能听见他喊着“母后!我回来了!”的声音。
江让看着他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白璃,眉眼弯弯:“好了,这下,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了。”
白璃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呀,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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