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阿月,我正在爱你(2/2)
房间的床上没有人,被子平整,没有一丝褶皱,浴室里有水声。
黎寒商推开浴室的门。
里面很暗,只有洗手台前的镜柜灯亮着。水龙头还在放水,浴缸里早就满了,水溢出来,地上到处都是水。
贺兰时穿着衣服躺在浴缸里,黑色衬衫湿了水,贴着肌肤,身体的线条若隐若现。他仰躺着靠在浴缸上,闭着眼睛,一张脸,在灯下,轮廓分明。他似乎很难受,张着嘴呼吸,汗珠顺着下颌滚下来。
黎寒商踩着一地的水,走过去,轻轻俯身,伸手,去碰贺兰时的脸。
他几乎立马截住了伸过来的手腕,将之推远,下一秒睁开眼:“滚。”
手腕被捏得好疼,黎寒商抽了一口气,温柔耐心地再凑近一些:“边月,看清楚,我是谁?”
贺兰时转过头,难得的有点迟钝:“简简……”
“是我。”黎寒商用手背碰了碰贺兰时的额头,好烫,“路先生说,你中药了。”
他眼睛盯着黎寒商,似乎不确定是不是幻觉,看了许久,确认了是她,才点头,眼里的防备和警戒褪去,露出了病态的脆弱。
虽然路先生电话里说下药的人被关起来了,但黎寒商还是担心,亲自问:“你碰别人了吗?”
“没有。”
他声音好哑,压抑得太狠了。
黎寒商用手指划了划浴缸里的水。
“水好冰。”
贺兰时猛地抓住黎寒商的手,另一只手撑在浴缸的边缘,肩膀离开水面,拉她低头的同时,他仰起头,去吻她,唇刚碰到她,渴意暴涨,喉咙不受控地吞咽。
大片的水荡出了浴缸,淋在了黎寒商的腰间。
水很凉,贺兰时的皮肤却是烫的,冰火两重天,她被他吻得很疼,他全然没有平时的分寸和理智,不论是手上,还是吻她的力度都很重,像是要把她拆了吃掉。
他喉结滚动,把她深吻时给的湿润咽下去,但还是很渴,掌心扣住她的腰,试图把她拽入浴缸。
她按住了他的手,躲开他近乎粗暴的吻:“阿月。”
要疯了,好想要。
“我很难受。”贺兰时着眼,眼尾发红,情欲已经到了最浓,快要爆开,“宝宝,帮我。”
黎寒商极力保持理智:“你现在清醒吗?”
她的指腹轻轻抚过贺兰时的眼皮,触感滚烫,他眼里全是氤氲的水雾。
他不清醒。
“贺兰时,手伸出来。”
哪怕不清醒,贺兰时也会服从黎寒商的命令,本能地,听她的话。
他伸出手,晶莹透明的水珠挂在修长的指节上,欲落不落,那么漂亮的手,沾了欲,有种浑然天成的色气。
黎寒商把婚戒套上去。
“也不知道中的什么药,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她摸摸贺兰时的脸,低头亲在他眉心,温柔地安抚他,目光里全是心疼,“用人来解药性可能不科学,阿月,你需要医生。”
她又亲了亲他戴着戒指的无名指,然后起身,去把现成的医生解西林叫进来。
贺兰时看着手上的戒指,没有阻止。戴了黎寒商的戒指,就要守她的戒律,听她的话。
解西林带着药箱进来,给贺兰时催吐、静脉补液,以缓解药性。
……
凌晨三点多,黎寒商呼吸不上来,被人吻醒的。
她还有点迷糊,下意识伸手去摸贺兰时的脖子,已经不烫了:“药性还没过吗?”
床头亮着灯,重叠的一双人影投在对面的墙上。
贺兰时扯掉黎寒商的衣服,吻她心口:“过了。”
她大胆地贴紧着贺兰时,腰间抵着的触感明显,她也不躲,两只手很乖地抱住贺兰时的腰:“那你怎么还这样?”
“正常反应。”
贺兰时单只手箍紧黎寒商的腰,往自己身上压。
她脸发热,往贺兰时脖子里藏。
解西林说,药下得很重,短时间内不宜过激运动。
她小声提醒贺兰时:“你需要休息。”
“我需要你。”
她应该都知道了,他本性阴毒暴戾,是偏执的疯子,一直在装乖。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有点暗,贺兰时眼底也是阴暗的:“苏简简,我不确定你在爱我。”
他不确定,所以明知道那杯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还是喝了,因为知道她已经买了来港城的机票。
看吧,他是多恶劣的人,满腹算计。
哎。
黎寒商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谈恋爱,还是跟白切黑,她有点不会了,最近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但收获甚微。
她没有不愿意跟贺兰时发生亲密关系,只是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相比较“亲热解毒”,她更相信科学和医学。
“你刚刚催吐了,身体还很虚弱。”她双手攀在贺兰时脖子上,像哄狗狗一样,摸他的头,“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嗯。”
贺兰时抱着黎寒商翻了身,让她趴着,靠在身上,他凑过去想咬她,又舍不得,就只是用唇蹭了一下。
“我是个无趣的人,又很古板,也不会说情话,但我很恋旧。”黎寒商支起身体,借着光,认真地凝视着贺兰时的眼睛,“我很恋旧的,我这样慢热又恋旧的人,一辈子应该只有一次用力爱别人的精力,慢吞吞的,只够爱一个人。”
他为什么这么患得患失呢?
她是个不爱说情话、但说到做到的人:“阿月,我正在爱你。”
这一瞬间,贺兰时的眼睛好亮,像有泪光。
黎寒商抱紧了他。
她在爱他。
他连日积累的不安瞬间消除,发疯的怪兽自愿重新回到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