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新的使命（1/2）

风卷着和纸碎屑落在日记最后一页，周叔刚把锔好的粗陶杯放在阳光下，锔钉泛着银亮的光，像给杯子戴了串小项链。苏清媛正用铅笔在速写本上补画桂树的枝桠，笔尖刚落下，门就被轻轻推开——穿深灰连帽衫的年轻人抱着红布包站在门槛外，耳尖冻得发红，手指绞着包带打了个结。

“请问……是周启明周师傅吗？”他的声音带着股没褪干净的学生气，眼睛盯着桌上的锔刀，像盯着某种不敢触碰的宝物。

周叔把老花镜往上推了推：“我是。你找我？”

年轻人赶紧跨进来，红布包递得有些急，布角蹭过八仙桌的边缘：“我叫陈默，我奶奶让我来找您——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一定要找启明斋的周师傅，只有他能修咱家用的青瓷瓶’。”

红布展开时，碎片滚在打蜡的桌面上，青瓷特有的淡青色釉面泛着旧旧的光，碎片边缘还留着几道浅淡的划痕——像曾被人小心捡起来时，指甲掐出的印子。周叔捏起一片碎片，指腹蹭过釉面的缠枝纹，眉头慢慢皱起来：“这瓷是民国的龙泉窑，碎得太散，锔钉都不好落点。”

陈默的脸一下子白了，他伸手想去碰碎片，又缩回来：“我奶奶攒了四十年的碎片……文革时红卫兵砸了家里的柜子，她蹲在地上捡了半夜，手被瓷片划得全是血。后来她把碎片包在红布里，逢年过节就拿出来擦一遍，说‘等我走了，你要找周师傅把它修好’。”

周叔的手指顿了顿。陆泽宇想起上一章里墨林的日记——1985年秋，小周打碎了粗陶碗，墨林教他锔瓷的场景。他的意识里突然弹出面板提示：【守护者任务触发：检测到与墨安一脉相关的器物碎片，目标：修复青瓷瓶，唤醒家族传承记忆】。

苏清媛悄悄碰了碰陆泽宇的手背，指尖带着碎片的凉意。她抿着唇，睫毛颤得厉害：“我能感觉到……曾祖母做这个瓶子的时候，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浓，她把桂花揉进瓷泥里，说‘要让瓶子记住家的味道’。后来瓶子碎了，奶奶蹲在地上捡碎片，嘴里念叨‘这是娘的陪嫁，不能丢’，她的眼泪滴在碎片上，把泥都浸软了。”

陈默的眼泪砸在碎片上，溅起细小的瓷粉：“我以前总嫌奶奶‘守着堆破瓷片没用’，上次回家收拾东西，看到红布包里的碎片，还有她写的纸条——‘这瓶子里有你曾祖母的桂香，有我小时候的糖稀味’。我那时候才明白……她守的不是瓷，是咱们家的根。”

周叔拿起锔刀，刀身映着他眼角的皱纹：“我爹以前说，锔瓷不是补碎片，是把碎掉的日子拼起来。你这瓶子，我修。”

陆泽宇握住陈默的手腕，面板的记忆共享功能在意识里亮起暖光：“想看看你曾祖母做这个瓶子的样子吗？”

陈默愣住的瞬间，眼前突然浮现出民国年间的小院子——桂树的影子铺在陶轮上，年轻的曾祖母系着蓝布围裙，墨安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转陶轮：“手腕要稳，像抱刚满月的孩子。”曾祖母笑出两个酒窝：“师傅，这瓶子要烧给我未来的丈夫，要让他闻到桂香就想起家。”墨安点头：“烧得慢些，火要匀，才能焐热瓷泥里的桂香。”

“我……我好像真的闻到桂香了。”陈默的声音发颤，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那一刻，我觉得曾祖母就站在我旁边，拍着我的肩膀说‘傻孩子，这瓶子不是破的，是咱们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