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通天探视，助力决心（1/2）

玄阳的手掌缓缓收回，万灵拂尘垂落膝前，三枚玉简已被收入通天箓深处。他闭目调息，体内灵力如溪流般在经脉中艰难穿行，每过一处滞塞之地，便传来一阵沉闷的钝痛，仿佛有细沙在骨缝间碾磨。那道黑袍身影侧脸浮现的画面仍残留在识海之中，但他已不再追索——此刻多看一眼，都可能落入新的陷阱。

洞府内五彩符光彻底熄灭，唯有角落一盏青灯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孤瘦而静止。他双掌交叠置于丹田，气息深长，试图以太极轮转之意梳理紊乱的神念。就在他即将沉入内观之际，一道剑意自天外破空而来。

那不是攻伐之气，亦非示威之锋，而是纯粹如清泉、通透如晨曦的一缕意念，轻轻叩击洞府石门，如同故人敲响柴扉。

玄阳眉头微动，未睁眼，却已辨出其主。这剑意不染杀机，不挟威压，只有一股直来直往的坦荡，如虹贯日，照见本心。

石门无声开启，风未动，烛火却微微一偏。一人步入洞中，玄袍猎猎，腰佩长剑，步履沉稳，落地无音，唯衣角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旋。他目光扫过地上残留的符痕，又落在玄阳身上，见其面色苍白，眉心隐有暗纹流转，轻叹一声：“你又把自己逼到绝境了。”

玄阳抬眼，目光平静，“师叔来得不是时候，此地尚有魔念残留，恐伤及道体。”

“我若怕伤，就不会来了。”通天教主走近几步，袖袍一挥，一道剑形结界自地面升起，如琉璃屏障，将洞府内外隔开。结界成时，空中似有龙吟轻响，随即归于寂静。

他蹲下身，与玄阳平视，“你以心御符，却被符反噬其心。这伤不在皮肉，也不在经脉，而在你信与不信之间。”

玄阳没有回答。他知道对方所言非虚。那一幅幅虚假预言，并未强行扭曲真相，而是精准挑中他最在意的节点——盟友之生死、人道之存续、正邪之界限。它们像一根根细针，刺入信念最脆弱处，让他不得不反复质问：我所坚持的，是否早已被篡改？

“你还在看那些假象？”通天教主忽然问。

“我在看谁在背后书写它们。”玄阳声音低缓，却不含迟疑。

通天教主嘴角微扬，“好。那你还没输。真正败的人，是信了谎言还觉得清醒的。”

他说着，伸手按在玄阳肩头。掌心温热，一股柔和剑意缓缓渗入，不走经络，不冲穴窍，而是直接抚过神魂边缘，如钟声震荡迷雾，驱散阴霾。

玄阳身体微震，体内翻涌的杂念竟随之平复几分。他未曾运功抵抗，也未刻意接纳，只是任那股力量自然流转。他知道，这一掌不是疗伤，而是唤醒——唤回那个最初执笔画符的自己。

“你怕什么？”通天教主收回手，语气却更重了些。

玄阳沉默片刻，“怕一步错，众生皆陷。”

“可你若因怕错就不走，那才是真正的错。”通天教主站起身，环顾四周残损的符阵，“他们要你停在这里，要你怀疑每一个念头，要你连最该相信的人都不敢信。可你忘了——你不是为谁的认可而画符，你是为天地秩序而执笔。”

玄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画出点亮洪荒的第一道符，也曾封印过混沌裂隙。如今指尖微凉，拂尘柄上的纹路却依旧清晰。

“我不是圣人。”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