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太清指引,心定道明(1/2)
指尖的灵光悬在焦黑的符痕上方,微弱却未熄。那道断裂的纹路像是干涸的河床,裂口边缘泛着残存的暗芒,仿佛曾有力量在此处奔涌,又被硬生生截断。玄阳的手没有落下,也没有收回,只是静静停在那里,如同等待某种回应。
洞府内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地脉深处的震动早已平息,裂缝中翻涌的黑气也悄然退去,只留下一圈暗红纹路,隐没于石缝之间,看不出来历,也不知其意。
就在这静得近乎虚无的瞬间,天地气机忽然一滞。
不是压迫,也不是冲击,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降临。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无声低头,连残留在符纸上的最后一丝灵气,也都微微震颤起来,像是臣服,又像是敬畏。
一道紫气自虚空垂落,不疾不徐,无声无息。它不像寻常灵光那般刺目,也不带半分威压,可一旦出现,便让所有杂乱的气息自动归顺,仿佛这才是这片天地最本源的秩序。
老子来了。
他踏步而来,足下并无莲花显现,可每一步落下,玉台周围的碎石尘灰竟自行退开三寸,不留痕迹。他身穿素袍,发髻简单束起,眉心一点太极缓缓轮转,既不快,也不慢,与天地呼吸同频。
玄阳察觉到他的到来,欲要躬身行礼,右肩刚动,一股温和之力便托住了他的手臂,不让其弯下腰去。
“不必。”
声音清淡,如风拂过山涧,不起波澜,却直入人心。
“你已从地上站起,何须再低头?”
玄阳沉默,手指依旧悬在半空,未动分毫。他知道师尊所言非仅指身体——那一跪,是伤,是败,更是对道的质疑;而那一站,则是意志的回归。如今他已起身,礼数反倒成了多余。
老子目光落在他染血的右手,又缓缓移向那幅残破的符图。符纸早已焦裂,主纹断裂,辅节点尽数崩解,唯有中心一处还残留着半笔未完成的轨迹,歪斜而倔强。
片刻后,老子开口,语调未变,字字却如钟鸣:
“符不成,再画便是。”
玄阳心头猛然一震。
这不是安慰,也不是鼓励。这是复述——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他昏迷前说过的那句话。
那时他伏在地上,意识将散未散,口中喃喃,以为无人听见。可原来,有人听见了,且记住了。
老子继续道:“此言出自你心,亦合于道。大道无情,然信者得通。你不问天允否,只问自己能否再画一笔——这便是道种不灭。”
话音落,洞府内的气息仿佛被重新梳理了一遍。那些盘踞在识海中的低语——“你所绘非天意,不过妄念”——竟如冰雪遇阳,悄然消融。
玄阳闭了闭眼。
那一瞬,他感到胸口的通天箓微微发热,不再是因反噬而颤抖,而是像被唤醒了一般,轻轻共鸣。拂尘横置膝前,尘尾虽沾着血污与灰烬,此刻却隐隐透出一丝温润光泽。
老子并未多言,只站在玉台边缘,静静看着他。
“太极主守,非怯也,乃待时也。”他缓缓道,“阴极阳生,败中藏机。今你身伤道损,反是洗尽浮华之时。不必急复旧观,先安其心,心定则道明。”
玄阳睁开眼,目光与师尊相接。
那双眼深如古井,不见喜怒,也不见悲悯,可里面却仿佛映着整片星河,包容万象,不动而化。
他忽然明白。
这一战,不只是为了完成一张符。混沌魔神要毁的,从来都不是符本身,而是他对符道的信念。它要让他怀疑:你写的真是大道之言吗?还是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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