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资源整合(1/2)

“明心堂”的讲法授业,如同涓涓细流般在玄云宗乃至周边门派的年轻弟子心中浸润开来。陆明渊的声望也因此在“破敌英雄”“护法重臣”之外,又添了一层“传道导师”的色彩。每日来听讲的修士络绎不绝,山谷内外的蒲团常常座无虚席,甚至连周围的石头上都坐满了人。

然而,陆明渊并未沉溺于这传道受业的满足感中。他心中清楚,无论是应对幽冥教步步紧逼的渗透与“蚀心计划”,还是为自己未来追寻超脱、打破枷锁的终极目标做准备,仅靠提升个人心性与传授一些实用技巧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系统、更深入的知识储备,尤其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本源秘密、飞升真相、以及那禁锢众生的“六重天枷锁”。

明心堂讲法之余,他利用自己“玄云护法”所拥有的、仅次于宗主的资源调配与典籍阅览权限,开始了一项庞大而隐秘的工作——系统性地整合宗门内所有关于上古秘闻、飞升异象、天道规则、以及各类“禁忌”或“异常”事件的记载。

玄云宗作为天南六大宗之一,传承悠久,其藏经阁内收藏的典籍浩如烟海。不仅有主流的功法、法术、丹器符阵等传承,更有大量杂记、手札、游记、乃至某些前辈大能留下的、语焉不详或被视为荒诞不经的私人笔记。这些“边缘”资料,往往因无法直接提升修为或战斗力而被束之高阁,少有人问津。

陆明渊的目标,正是这些尘封的“边角料”。他相信,关于世界真相的碎片,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些被主流忽视的记录之中。

他并未大张旗鼓,而是以“研究幽冥教历史及邪法源流,寻求克制之道”为公开理由(这理由也足够正当),向藏经阁申请了调阅相关古籍秘录的权限。负责管理藏经阁的长老虽有些诧异于陆护法如此广泛的涉猎范围,但基于其权限与正当理由还是予以批准,只是提醒他某些涉及宗门核心机密的区域与典籍仍需宗主特许。

陆明渊道谢后,便一头扎进了藏经阁那幽深静谧、弥漫着古老墨香与灵木气息的深处。他首先从记载上古神话传说、天地异变、以及历代飞升者事迹(无论成功失败)的正史、野史类典籍入手。白日里,他在明心堂讲法或处理必要的巡察事务;夜晚,他便独自来到藏经阁的特定静室,点起一盏长明灯,沉浸在泛黄的书页与古老的玉简之中。

神识强大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优势。他阅读的速度远超常人,且能同时分心多用,对比、分析、归纳不同典籍中相互印证或矛盾的信息。心相世界的推演能力,则帮助他将零散的线索串联、构建可能的因果模型。

这项工作枯燥而浩大,仿佛在无边的信息沙漠中淘金。许多记载荒诞离奇,明显掺杂了后人想象与演绎;有些则语焉不详,关键处或被涂抹,或干脆缺失;更有一些记录本身似乎就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扰,变得模糊不清或逻辑混乱。

但陆明渊极有耐心。他将有用的信息碎片——无论多么微小——都记录下来,以神识刻入特制的空白玉简中,并加以初步分类标签:“上古传说”“飞升异闻”“天象异常”“规则漏洞”“禁忌实验”“域外记载”等等。

随着阅读的深入,一些模糊的轮廓开始显现:

- 关于飞升:正史记载大多歌功颂德,描述飞升者如何功德圆满,历经雷劫,霞举飞升,仙门洞开,迎接入上界。但少数私人笔记或残破古籍中,却隐晦提到某些年代过于久远的“飞升”,景象与后世描述有微妙差异。甚至有些“飞升”事件后,其原本的宗门或家族会在不长的时间内莫名衰落或遭遇灾祸。一本名为《游仙野录》的残卷中,更有一句被朱笔圈出又涂抹的话:“……登仙台畔血未冷,天门开处骨成灰……”

- 关于天劫:主流认知中,天劫是天道对逆天而行者的考验与淬炼。但有几份年代极为古老、出处不明的兽皮卷轴上,却用一种近乎图腾的文字记载着对“天之刑”的恐惧与描述,其描绘的“刑劫”景象与后来相对“规范”的雷劫颇为不同,更加混乱、暴虐,仿佛带着纯粹的毁灭意志。其中一幅简陋的壁画上,描绘着一个人形被数条锁链般的光束从天空拖拽而上,周围环绕着扭曲的、似哭似笑的模糊面孔。

- 关于世界:多数典籍认为此界是唯一或至少是中心。但陆明渊在一本疑似来自某个早已湮灭的、擅长星空观测的古修门派的残缺星象图中,发现了对此界之外“他方世界”的推测性描述,甚至提到了“界壁”“虚空乱流”等概念,虽然极其简略。图中还标注了几处“星力异常汇聚点”,其中一处的位置,竟与如今“寂静林渊”的大致方位隐隐吻合。

- 关于枷锁:直接提及“天道枷锁”或类似概念的记载几乎没有。但陆明渊从大量描述修行瓶颈、心魔滋生、寿元大限、以及某些“天地规则对特定修为或行为的限制”的记录中,提炼出了一种隐约存在的、无形的“上限”或“边界”感。尤其是在几位惊才绝艳、却最终或疯癫、或失踪、或莫名坐化的高阶修士(至少是化神期)留下的只言片语中,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沉的困惑、不甘与……被束缚的愤怒。一位道号“凌虚子”的前辈在坐化前留下的血书中,反复涂抹又写下的几个字引起了陆明渊的注意:“……天非天……锁非锁……皆为……”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单独看来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当陆明渊将其与师父玄诚子透露的“飞升献祭说”“六重天枷锁”理论,以及自己在万妖祖庭、往生古地亲身感受到的规则压制与枷锁虚影相互印证时,许多模糊之处便开始变得清晰。

一幅更加黑暗、也更加宏大的图景在他脑海中逐渐拼凑成型:

所谓的“飞升”,很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收割”;所谓的“天劫”,不过是筛选与毁灭不合格“作物”的工具;而修行路上的一切瓶颈、心魔、寿元限制……都是那套禁锢体系在此界的显化。上界——或者说色界——并非乐土,而是一个建立在无尽下界供养与牺牲基础上的……牢笼?抑或是牧场?

这个推测让他背脊发凉,却又隐隐觉得接近了真相。难怪玄诚子师父总是语焉不详,难怪玉景天尊会对“变数”如此敏感——自己追寻的“自在之道”,本质上是在挑战这套运行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残酷体系。

“果然……真相被层层掩盖,主流记载尽是粉饰太平。”陆明渊放下手中一份记载着某位上古大能因“窥探天机过甚”而遭“天谴”、神魂俱灭的玉简,眼神深邃如古井,“飞升是陷阱,天劫是收割工具,而所谓的修行上限与种种规则限制,正是那六重枷锁在此界的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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