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援军护碑(2/2)

“《礼记》有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李大叔刚把一只小妖劈成黑烟,听见喊声就跟着吼,锄头挥得更有力了,每一下都带着风声,“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这才是我们该守的道!”

“《孟子》说,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 王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药箱挂在肩上,手里还拿着包止血的草药,他蹲在个受伤的修士身边,一边给伤口敷药,一边大声背书,药箱上 “仁心堂” 三个字被阳光照着,竟也透出淡淡的微光,“就算是妖物,也该知善恶!伤人性命,就是失了道!”

“还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张阿婆拉着几个吓得发抖的孩子,把他们护在身后,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我们巷里人,从来都是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哪容得妖物来撒野!”

越来越多的声音汇聚起来,街坊们放下手里的活计,哪怕是正在包扎伤口的妇人,也跟着轻声背诵;连木板车上的孩子,都扯着嗓子把刚学的句子喊出来。这些声音像一条奔腾的河流,顺着风涌进镇妖碑里,碑体的金光越来越亮,屏障上的裂纹慢慢愈合,甚至往外扩张了半丈,把周围的小妖都逼得连连后退,黑气一碰到屏障,就像雪遇到太阳,瞬间融化。

黑熊妖举着骨斧又砍了几次,每次斧刃碰到屏障,都会被金光弹开,震得它虎口发麻,连骨斧上的黑气都淡了些。它盯着那些背书的凡人,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不可能!你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凡人,没修过灵气,没练过妖力,凭什么挡住我!” 它明明已经吸了三块镇妖碑碎片的力量,连边境的修士都被它杀了大半,怎么会被一群手无寸铁的凡人拦住!

林砚看着屏障外焦躁的黑熊妖,掌心的木牌依旧发烫。他知道,此刻支撑屏障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是青石板巷所有人的信念,是那些刻在心里的道理 —— 这才是文脉真正的力量,不是靠修为压制,而是靠人心凝聚。

就在这时,黑熊妖突然停下了挣扎,它盯着林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喉咙里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林砚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 这妖物,要出狠招了。

果然,黑熊妖猛地张开嘴,黑色的雾气从它喉咙里涌出来,在它身前聚成一团火球。火球越转越快,里面竟裹着块暗黑色的碎片,碎片表面爬满了黑色的纹路,正是它之前抢来的镇妖碑碎片,此刻却被妖气彻底污染,成了能破坏文脉的凶器。

“小子,你不是想护碑吗?” 黑熊妖的声音像磨过石头,刺耳又难听,“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护!这碎片要是嵌进碑体,你们所有人的文脉之力,都会变成我的养料!” 它猛地挥手,黑色火球带着呼啸的风声,朝镇妖碑的屏障砸来。

苏先生脸色瞬间变了,他踉跄着上前一步,挡在林砚身前,青布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好!被妖气污染的碎片会吞噬碑体的文脉!林砚,快用木牌的力量净化它 —— 只有纯净的文脉之力,才能驱散碎片上的妖气!”

林砚握紧木牌,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苏先生昨天教他的句子:“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以前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此刻却突然明白了 —— 文脉之力不仅是守护,更是担当,是哪怕知道危险,也愿意为了守护的人挺身而出。

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晚丫头叠纸船时的笑脸,想着张阿婆递给他的热饼,想着李大叔挥锄头时的背影,这些画面化作暖流,涌进木牌里。木牌的红光突然变亮,化作一道细长的箭,朝着黑色火球射去。

“砰!”

红光与火球撞在一起,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气浪像潮水一样朝四周涌去。林砚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背撞到碑体,疼得他眼前发黑,怀里的纸船也飞了出去,落在镇妖碑前的焦土上。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纸船上的 “平安” 二字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白光,像萤火虫一样,飘向战场的每个角落。落在张阿婆身上时,她原本有些颤抖的手瞬间稳了;红光还在包裹着黑色火球,里面的暗黑色碎片在红光里不停颤抖,似乎在抗拒净化。林砚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新握紧木牌,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格外坚定:“碎片,你是用来镇妖的,不是用来害人的!醒醒 —— 想想那些被你保护过的百姓,想想你本该守护的土地!”

他想起爹留下的木牌,想起爹说的 “守着百姓”,心里的信念越来越强。就在这时,黑色火球里传来一声轻微的 “咔嗒” 声,暗黑色碎片的表面裂开一道缝,金色的光芒从缝里透出来 —— 是碎片里原本的文脉之力,在他的呼唤下,开始苏醒了!落在李大叔身上时,他挥锄头的速度更快了;连那些受伤的修士,都感觉伤口的疼痛减轻了许多,重新举起剑,朝剩下的小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