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置地(2/2)

“不是,找典农官,申请块地盖房子。” 任弋一边吃一边说,指尖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总住客栈不是办法,有块自己的地,盖个房子,住着也踏实。”

霍去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好好的客栈不住,有软床有热水,怎么突然要盖房子?但他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面包:“行,听你的。” 他向来信任任弋,知道对方做决定总有道理。

两人吃完,把包装纸找了个地方丢掉,朝着典农官的衙署走。

衙署在镇子东头,是座灰砖小院,门口挂着 “典农署” 的木牌,漆皮掉了些,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门口的差役见了他们,眼睛亮了亮,没拦着,直接引着进了大堂。

昨天县令特意吩咐过,这两位是贵客,要多加关照,不能怠慢。

大堂里摆着张宽大的木案,案上堆着几卷竹简和一盏油灯。典农都尉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青色官服,腰间系着铜带钩,脸上有颗绿豆大的痣,正低头翻着竹简。

见他们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脸上堆起笑,起身迎客:“两位公子可是来申请土地的?快坐,快坐!”

他招呼杂役端来两碗温水,又从案下拖出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张用粗麻布画的舆图,上面用墨笔标着密密麻麻的地块,还写着名字,有的是 “张乡绅”,有的是 “李士族”,还有的是 “县尉府”,空白的地方少得可怜,零星散在边角。

“这是隆中附近的地块图,你们看看,有相中的尽管说。” 典农都尉指着舆图说,手指粗糙,带着老茧,显然是常做体力活的。

任弋凑过去看,舆图的麻布有些粗糙,边缘磨得毛了,墨字有的地方晕开了,得凑近才能看清。他扫了一圈,眉头慢慢皱起来。

好地都被士族和豪强占了,要么靠近水源,要么地势平坦,留给流民的地全在偏远的山坡上,又陡又缺水。他心里暗暗吐槽:“这土地兼并也太严重了,普通百姓哪有地种?难怪东汉末年总闹流民,这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啊。”

【就是!】系统突然冒出来附和,电子音里带着点义愤填膺,【东汉末年这毛病就没断过,灵帝那会儿更离谱,卖官鬻爵不算,还纵容豪强占地,最后还不是百姓没活路了才造反,黄巾起义不就是这么来的!】

任弋在心里跟系统吐槽了半天,典农都尉见他盯着舆图不说话,又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任公子,看了这么久,可有心仪的地块?要是嫌偏远,我再给你找些靠近水源的。昨天县令特意吩咐过,给您优先选。”

任弋回过神,目光重新扫过舆图,突然停在一块空白处。

那地方在隆中深处,靠近一条小溪,旁边还标着 “诸葛庐” 三个字,离之前诸葛亮结婚的草庐不远,地势平坦,周围还有竹林,看着就清净。

他指着空白处问:“这一块怎么没人用?看着倒是块好地。”

典农都尉探头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搓了搓手:“公子有所不知,这是本地名士诸葛孔明先生的结庐地方圆百丈内的地块。本地百姓和士人都敬重诸葛先生,觉得靠近他住的地方是打扰,一般不会选这块地,也是表份敬意,没人愿意落个不敬名士的名声。”

任弋眼睛一亮,这不正好?离诸葛亮近,说不定还能多接触接触,顺便看看能不能蹭点饭。他大手一挥,语气干脆:“就这块了!我住在这里,正好能跟诸葛先生请教学问,不算打扰。”

典农都尉更为难了,脸上的笑僵了,摆着手说:“这…… 这可不行啊公子!要是传出去,说我把诸葛先生附近的地卖了,士人该骂我不懂规矩了,要不......您再选块别的,我给您算便宜点?”

任弋没接话,从怀里摸出钱袋,解开绳结,哗啦倒出一堆铜钱在案上。

这一堆足有两百枚五铢钱,堆得像个小堆,铜钱边缘磨得光滑,却个个完整。他声音不大却清晰:“这些够不够?两倍的价钱,我诚心要这块地,不会让都尉为难~以后有人问起,就说我是诸葛先生的远房亲戚,来投奔的,总没人说闲话了吧?”

典农都尉盯着铜钱的眼神都直了,瞳孔微微放大,之前的为难瞬间烟消云散。他伸手摸了摸铜钱,又快速缩回来,脸上堆着更谄媚的笑:“够!够!太够了!公子爽快!这地给您再合适不过了,您是诸葛先生的远房亲戚,住这儿天经地义!”

任弋又从钱袋里摸出二十枚铜钱,捏在手里,悄悄递到典农都尉面前,语气带着点深意:“麻烦都尉尽快把手续办了,这是请您喝茶的钱,一点心意~我想今天就拿到地契,免得夜长梦多。”

典农都尉的眼睛更亮了,左右看了一眼,见杂役不在,飞快地把铜钱揣进怀里,拍了拍胸口:“放心!公子您坐着等会儿,我亲自盯着手下办,保准半个时辰内给您拿到地契!”

他拿着舆图,脚步轻快地往后院跑,连案上的竹简都忘了收。任弋和霍去病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着温水等。

凳子是木制的,有点硌屁股,却比站着舒服。没一会儿,典农都尉就拿着一卷竹简跑回来,上面盖着典农署的红色印鉴,字写得工工整整:“任弋,岭南流民,购得诸葛庐畔地块百丈,合法合规,永为己业。”

任弋接过地契,摸了摸上面的印鉴,还带着点墨香,心里踏实了不少。谢过典农都尉,两人并肩走出衙署。

此时夕阳已经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都是晚归的百姓,扛着锄头,提着菜篮,说说笑笑的。任弋和霍去病慢慢走回客栈,晚风一吹,带着点凉意,吹散了下午的燥热。

回到房间,任弋先倒了盆温水,用布巾擦了擦脸和手,温度刚好,擦完浑身清爽。霍去病也跟着洗漱,动作利落,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两人躺在床上,床垫是稻草铺的,有点硬却很踏实,比客栈的硬板床舒服些。

月光透过窗纸,像一层薄霜落在地上,地契被任弋放在枕头边,他伸手摸了摸,竹简的纹路硌着手心。霍去病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声很沉,带着常年征战的疲惫;任弋盯着屋顶的木梁,心里想着以后盖房子的样子。

要盖个带院子的,种上几棵树,再挖个小池塘,日子肯定舒坦。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