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太医堂血案,真假延寿露(1/2)

雨点如密箭般射向大地,赵咸鱼在泥泞中挣扎前行。那股无形力量不再是温柔牵引,而是近乎粗暴的拖拽,令她的四肢百骸都透着酸楚。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奇异地点亮了某种直觉——京城的方向在黑暗中仿佛燃烧着一簇只有她能看见的幽蓝火焰。

“为什么是我?”她喃喃自语,声音被风雨吞噬。

回答她的只有一道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了远处太医院高耸的飞檐。

太医院的地窖入口隐蔽在一口枯井之下。赵咸鱼顺着湿滑的井壁攀爬而下,指尖触到的每一块砖石都透着渗入骨髓的阴寒。

刺鼻的药味几乎让她窒息——那不是寻常药材的苦香,而是混合了腐烂花草、金属锈蚀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她捂住口鼻,眼睛逐渐适应昏暗。

地窖远比她想象中宽阔。墙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器具:铜制的蒸馏器、琉璃的研钵、刻满符文的银针。但最吸引她目光的,是中央那个巨大的药池。

池水呈墨绿色,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光晕。而在池中缓缓沉浮的,正是她多年前遗失的那件旧衣——淡青色的襦裙,袖口绣着母亲手制的鱼戏莲叶图案。

赵咸鱼的呼吸停滞了。

她眼睁睁看着一滴药水从天花板滴落,坠入池中,触碰到衣物的瞬间——

爆裂。

不是寻常的水花四溅,而是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如蒲公英般轻盈飘散,将整个地窖映照得如同幻境。每一粒光点都在空中短暂停留,勾勒出奇异的轨迹,最终消散不见。

“它们在...呼吸。”赵咸鱼难以置信地低语。那些光芒的明灭节奏,竟与她自己的心跳同步。

“谁在那里?!”

一声惊喝从地窖入口传来。赵咸鱼迅速闪身躲到一座药柜后。

林知方举着火把匆匆走下台阶,平日温文尔雅的脸上此刻满是焦躁与挣扎。他没有发现赵咸鱼,而是径直走向药池,盯着池中衣物,突然一拳砸在池边石台上。

“没用的...统统没用!”他的声音嘶哑,“这些假延寿露连最微小的创口都无法愈合,更别提延年益寿了!我们在用谎言喂养一头永不餍足的怪兽!”

他的目光忽然投向地窖另一端。赵咸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脏骤然收紧。

杨婉儿被铁链锁在炽热的药炉旁,小脸被高温烤得通红,头发散乱。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郑婆正蹲在她身后,用一把银梳梳理着她的长发,口中念念有词。每梳一下,就有几缕发丝自动缠绕成诡异的结,在石板上构成某种复杂的图案。

“引魂阵...”赵咸鱼曾在宫中禁书里见过这种邪术的描述,需要至亲或命格特殊者的头发为引,可将生魂困于方寸之地。

杨婉儿的眼泪无声滑落,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突然,她的目光与躲在暗处的赵咸鱼相遇,眼中闪过一道光。

她开始哼唱。

起初只是微弱的气音,但渐渐清晰起来——那是赵咸鱼儿时教她的童谣,一首关于银鱼跃过月亮的古老歌谣。赵咸鱼自己都几乎忘记了,此刻听来却格外清晰:

“银鱼跃,月光桥,铁锁化作银环套...”

奇迹发生了。

缠在杨婉儿手腕上的铁链开始发光,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仿佛有无数银色小鱼在其中游动。铁链迅速熔化成液态,却没有烫伤皮肤,而是重新凝聚成一对精巧的银镯,“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紧接着,头顶的瓦片开始轻微震颤。一块、两块...数十块瓦片挣脱了泥灰的束缚,在半空中重新排列组合,构成一顶巨大的伞状结构,缓缓降下,将杨婉儿温柔托起。

“拦住她!”郑婆尖叫道,但为时已晚。瓦片伞带着杨婉儿徐徐上升,穿过地窖顶部的缝隙,消失在黑暗中。

“精彩,真是精彩。”

凤玦的声音从地窖入口传来。他缓步走下台阶,锦衣上沾着血迹,不知是谁的。他的目光没有看逃跑的杨婉儿,而是锁定了郑婆。

郑婆后退一步,手中紧握一个玉瓶——瓶身透出暗红色的微光,正是赵咸鱼的血。

“凤玦公子,老奴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郑婆狞笑道,“就算她是天降祥瑞,老奴也能让整个王朝相信这是巫蛊邪术!只要将这瓶血混入祭坛,配上合适的咒文...”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凤玦打断她,声音冷如寒冰,“从你第一次在御花园收集露水开始,我就盯着你了。你背后的人,是不是以为用‘延寿露’的名头就能掩盖你们真正的目的?”

郑婆脸色一变:“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们不是在炼药,”凤玦步步逼近,“而是在尝试‘复制’祥瑞。可惜,奇迹无法复制,就像生命无法被制造。”

他突然抬手,郑婆手中的玉瓶剧烈震颤起来。

瓶塞弹开,血液没有流出,反而从中生出翠绿的藤蔓,如活蛇般窜出,瞬间缠住郑婆的脖颈。她惊恐地抓挠着越来越紧的植物,脸上青筋暴起,再也说不出威胁的话。

“自然之力,从来不是凡人可以亵渎的。”凤玦冷冷道,转身欲走。

“凤玦!下面!”赵咸鱼终于忍不住喊道。

凤玦猛地回头,看见赵咸鱼的瞬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但此刻来不及多说,地窖上方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知方引来的追兵到了。

“快走!”凤玦冲向赵咸鱼,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拉响引线。

红色焰火冲破地窖顶部,在夜空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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