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枯田孕金雨,一言定万家饱(1/2)

风声呜咽,裹挟着尘土与绝望,扑面而来。

赵咸鱼的脚步踏在龟裂如蛛网的田垄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百姓破碎的心上。

哭声最密集处,正是村口那棵枯死的百年老槐树下,里正铁牛的家门口。

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田埂上的陈阿婆,老人枯槁的身躯如同一截被烈日抽干了水分的朽木。

赵咸鱼冲过去,半跪下来,轻轻握住老人冰冷的手。

那手背上的皮肤,薄得像纸,布满了深褐色的老人斑。

“阿婆……”赵咸鱼的声音沙哑。

陈阿婆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向她,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两道深深的沟壑。

她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气音:“公主殿下……老婆子没用,没守住……您说过的,神稻是活的……可这地,连野草都不肯长了……”

一句话,如重锤砸在赵咸鱼心口。

她指尖拂过老人干裂的手背,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焦土。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是她儿时奔跑的乐园。

可现在,它死了。

“不,它没死。”赵咸鱼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道奇异的血色纹路,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印记,此刻正隐隐发烫。

悲恸与不甘交织,心头热血翻涌,一滴殷红的血珠顺着掌纹沁出,滴落在脚下的焦土之中。

就在血珠渗入泥土的瞬间,异变陡生!

整片龟裂的焦田毫无征兆地轰然一震,仿佛沉睡千年的地龙猛地翻身。

以赵咸鱼为中心,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晕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龟裂的缝隙中,竟有微弱的绿意破土而出!

众人惊骇的哭声戛然而止,呆滞地望着这神迹般的一幕。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铁牛家院墙上那张盖着玉玺朱印的诏书。

那上面“永禁私种”四个大字,是用最严厉的朱漆写就,如一道血色的催命符,镇压着整个清河县的生机。

此刻,那朱漆竟如干涸的血痂一般,片片剥落,簌簌而下。

诏书脱落,露出了底下斑驳的土墙,以及墙上两个早已褪色的稚嫩涂鸦——那是两个小小的手印,一左一右,并排按在一起。

一个属于她,另一个,属于二十年前那个总跟在她身后,憨笑着喊她“咸鱼姐姐”的铁牛。

京城,户部密室。

烛火幽微,映照着王承业俊美却冰冷的面容。

他指尖修长,缓缓展开一卷古旧的《清河地脉图》。

地图之上,山川河流皆为墨线,唯有一条贯穿清河全境的主脉,被人用朱砂标注了四个字——灵脉已死。

“公主殿下,你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救不活一条被朝廷亲手封印的龙气。”他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讥笑。

这清河县的龙气,正是他献计,由当今圣上亲自下令斩断的。

断了此地生机,那群贱民才会彻底断了念想,乖乖迁徙,为他的大计让路。

然而,他话音未落,案头一份刚刚签署完毕,墨迹未干的奏报——正是那份“清河禁耕令”——突然无火自燃!

幽蓝的火焰一闪而过,奏报瞬间化为一捧灰烬。

诡异的是,那灰烬并未散去,而是在空中缓缓凝聚,最终聚成一粒饱满的、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稻穗,悬浮在他眼前,仿佛无声的嘲讽。

王承业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

清河县,田埂之上。

“不许动我们的禾苗!不许动!”春禾张开双臂,像母鸡护崽一般死死护住身后那几株奇迹般吐穗的稻苗。

她身后,是手持锄头的官兵,面目狰狞。

“滚开!违抗诏令,格杀勿论!”官兵首领厉声喝道,手中的犁头毫不留情地挥下。

“噗嗤”一声,犁刃划过春禾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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