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铁证昭彰：查抄府邸获秘信，朝堂审定罪刑（1/2）

密档室的樟木气息混杂着日光暖意，沈惊鸿将先父的兵符残片轻嵌卷宗夹板凹槽，残片与卷宗封皮“沈毅”二字重叠，恰似跨越十余年时光完成无声对话。其指尖摩挲残片边缘磨损痕迹——此为先父当年镇守北疆时，无数次握持留下的印记。鼻尖忽泛酸楚，其旋即侧身，望向窗外校场整齐操练的亲卫，将眼眶湿意强自逼回。此刻绝非沉湎于个人情愫之时，太后虽已就擒，周显仍在朝堂任职，潜龙会余党未清，这场关乎皇权根基的清算，方始拉开序幕。

“督主，宫中内侍监传陛下口谕，召您即刻入宫议事。”秦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刻意放轻的恭谨。沈惊鸿整肃朝服衣襟，腰间银链轻晃，发出细碎而沉稳的声响。其取过案上玄卫司印与药铺账册——此为今日议事核心证物。步出密档室时，晨光已漫过昭雪司朱红廊柱，廊下值守亲卫见其现身，齐齐躬身行礼，目光中满是敬畏——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之中，沈督主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已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入宫马车平稳前行，沈惊鸿闭目梳理案情脉络：太后身为玄卫司末任指挥使，为保权位毒杀先皇，构陷先父；太子为其蛊惑，勾结周显、魏成等重臣图谋宫变；周显借漕运之权，为潜龙会输送毒物与粮草；魏成掌控京营兵权，意图为宫变打开宫门。目前魏成、太子、太后、李修文虽已落网，但周显仍以户部侍郎之职留任朝堂，若不及时处置，恐其销毁罪证，甚至联络西域潜龙会残余势力。念及此处，其睁眼望去，车窗外恰好途经户部衙署，门首“户部”匾额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其眸色微沉：周显，你的死期至矣。

御书房内，新帝赵钰正对案上舆图沉思，见沈惊鸿入内，旋即起身相迎，虽无帝王之威，却含倚重之情。“沈督主，昨夜辛劳。”赵钰声音带着疲惫，眼底红血丝清晰可见——昨夜宫变消息传开后，其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彻夜未眠，既要安抚惶惶朝臣，又需部署京畿防务。沈惊鸿躬身行礼：“陛下谬赞，为陛下分忧、为天下除奸，乃臣本职所在。”其呈上玄卫司印与账册，“此为玄卫司官印及太后与周显勾结之实证，恳请陛下御览。”

赵钰接过账册逐页审阅，握持账册的指节渐次泛白。当瞥见“刘公公”署名及慈宁宫印章残痕时，其猛地将账册置于御案，怒声道：“母后怎可如此！先皇待其恩重如山，其竟为一己私欲痛下杀手！”沈惊鸿垂首侍立，深知帝王此刻复杂心绪——既有对生母背叛的震怒，亦有血脉亲情的牵绊。片刻后，赵钰长叹一声，语气稍缓：“沈督主，太子与太后罪行已确凿无疑，然周显在朝经营多年，户部诸务皆由其主持，若贸然处置，恐动摇国本，卿可有良策？”

“陛下放心，臣已部署妥当。”沈惊鸿抬眸，目光坚定，“昨夜查抄李修文府邸时，已搜得周显历年贪腐账册副本，涉及漕运粮草克扣、盐铁专卖走私等多项罪名，涉案银两达三百万两之巨。此外，潜伏周府的亲卫传回密报，其府后院设有隐秘密室，内藏与潜龙会西域分舵往来密信。臣恳请陛下降旨，由昭雪司与锦衣卫联合查抄周府，起获密信，届时周显罪证确凿，朝臣必无异议。”

赵钰眼中闪过赞许，起身步至沈惊鸿面前，轻拍其肩：“沈督主思虑周全，朕准奏。即刻降旨，命卿与陆炳共掌查抄事宜，可调动京营禁军协同，任何人不得阻拦！”其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另，三日后召开朝会，公开审理太子、太后及周显等逆党罪行，令文武百官亲见逆党伏法，以儆效尤。”沈惊鸿躬身领旨：“臣遵旨！必不辱使命！”

离御书房后，沈惊鸿径往锦衣卫衙署。陆炳已率缇骑在衙署外候命，见其到来，上前拱手：“沈督主，诸事就绪。”沈惊鸿颔首，目光扫过列队缇骑——全员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神色肃穆。“陆大人，周府密室位于后院假山之下，入口隐蔽，需细致排查。重点搜取西域密信及潜龙会相关信物，账册、银票等贪腐证据亦需尽数起获。”其从袖中取出周府地形图，“此图为潜伏亲卫所绘，标注密室大致方位及护卫布防，我等可从西侧角门突袭，避开正门守卫。”

半个时辰后，查抄队伍抵达周府。周府正门紧闭，门房见大批缇骑与昭雪司亲卫抵达，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向内通报。沈惊鸿无意与之为耗，挥手示意：“撞开西侧角门！”两名禁军上前合力撞击，“哐当”一声，木门应声碎裂。队伍鱼贯而入，府内丫鬟仆妇惊呼四散，数名护卫意图反抗，被缇骑迅速制服于地。“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擅动！”陆炳高声喝令，声震庭院梧桐叶簌簌飘落。

沈惊鸿径奔后院假山，潜伏亲卫已在此等候，见其到来，上前低声禀报：“督主，密室入口位于假山北侧石缝之后，有两名护卫看守。”沈惊鸿示意亲卫退下，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屈指弹射，银针精准射中左侧护卫膝弯，护卫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右侧护卫见状拔刀欲劈，沈惊鸿侧身闪避，银链如闪电般缠住其手腕，稍一发力，“咔嚓”一声，护卫手腕骨折，绣春刀坠地。

开启密室入口石板，潮湿霉味扑面而来。沈惊鸿点燃火把，率先步入其中。密室空间狭小，仅设一张书桌与两个书柜，书桌上堆叠厚密账册，书柜内整齐码放书信卷轴。“陆大人，分职搜查——账册由锦衣卫登记造册，书信交昭雪司核验。”沈惊鸿话音刚落，便察觉书桌抽屉锁具留有撬动痕迹，其心一紧，当即拉开抽屉——内中书信已被取走大半，仅余数封无关家常信件。

“不妙，有人提前取走密信！”陆炳亦察觉异常，面色凝重。沈惊鸿却镇定如常，俯身细查抽屉内部，指尖触到一处细微凸起。其运力按压，抽屉底部骤然弹出暗格，暗格内藏有一具紫檀木盒。开启木盒，内中整齐叠放十余封书信，信封绘有半开雪莲纹样——此为潜龙会专属标识！“幸甚，周显将核心密信藏于暗格。”沈惊鸿松缓心神，取信展开，字迹确为周显亲笔，内容载明其与西域潜龙会分舵约定：待宫变成功后，借西域兵力掌控北疆，分割国土。

此时密室入口传来骚动，秦风声音传入：“督主，周显返回府邸！”沈惊鸿眸色一凛，收妥密信，快步走出密室。周显已被缇骑按于地上，挣扎嘶吼：“沈惊鸿！陆炳！尔等竟敢擅闯朝廷命官府邸，某必参劾尔等！”沈惊鸿步至其前，将紫檀木盒掷于地上：“周大人，事已至此，仍敢狡辩？此乃你与潜龙会西域分舵往来密信，意图分裂国土、勾结逆党，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说辞？”

周显见紫檀木盒，面色骤白，如丧魂落魄般瘫坐于地。其颤抖着开启木盒，见内中书信，泪水夺眶而出：“此乃太后逼迫所致！是其命某联络西域，某不敢不从啊！”沈惊鸿冷笑：“周大人，去年江南水患，你克扣漕运粮草致赈灾款无法及时送达，饿死百姓数千；你走私盐铁中饱私囊，此等罪行，亦是太后逼迫？”周显浑身一颤，语塞难言，唯有磕头求饶。

查抄事毕，周显被押解回昭雪司诏狱。沈惊鸿亲自主审，周显见密信与贪腐账册皆被查获，知已无隐瞒余地，尽数供认罪行：太后于十年前便联络西域潜龙会，许诺宫变成功后割让北疆三城；周显负责借漕运为潜龙会输送粮草毒物，每年收取巨额回扣；魏成则整顿京营兵权，为宫变铺路。“太后曾言，待太子登基，便废黜昭雪司、恢复玄卫司，任命某为玄卫司副指挥使。”周显声带哭腔，“某一时糊涂，犯下滔天大罪，求督主开恩！”

沈惊鸿将供词记录在案，令周显按捺指印，随后步出诏狱。夕阳余晖透过诏狱铁窗，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秦风迎上前来，递上一杯热茶：“督主辛劳。萧将军派人传讯，西域潜龙会分舵听闻周显被擒，已率部撤回西域边境，萧将军已下令加强边防戒备。”沈惊鸿接过热茶，暖意自指尖蔓延至周身。其望向天际，夕阳西垂，将天幕染作赤红。这场持续十余年的阴谋，终将在三日后的朝会上，画上终结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