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名录秘踪：朝堂影，暗线牵（2/2）

傍晚，潜伏李修文府的亲卫传回更急密报：李修文今日午后入东宫，与太子密谈逾一个时辰，离宫时携“东宫宿卫调动图”，转交周府密使。沈惊鸿闻讯，决意亲探东宫。她换寻常宫女服饰，由熟稔宫廷路径的老亲卫引路，自昭雪司密道入宫。密道出口设于御花园假山下，时近黄昏，御花园中人迹寥寥，仅数名宫娥太监洒扫。

沈惊鸿低首随老亲卫前行，往东宫方向疾趋。途经长廊时，忽闻熟悉声息——乃太子赵珩与李修文对话。“李赞善，西山兵卒已妥为部署？”太子声线含难掩的紧张。李修文躬身回话：“殿下放心，魏将军已备妥攻城器械，周大人粮草亦已运抵西山。三日后为先帝忌辰，陛下将赴帝陵祭拜，此乃动手最佳时机。”

沈惊鸿心脉骤缩，侧身隐于廊柱后，指尖紧攥腰间银链，链尾银刺几欲嵌入手心。她竟未料，那位在朝野间素有贤名的太子，竟真有宫变之举。长廊拐角传来脚步声，沈惊鸿急拉老亲卫躲入假山缝隙。只见太子与李修文并肩而过，太子手中持一枚墨玉珏，其上“玄”字清晰可辨，与墨瑶荷包中所获之物毫无二致。

“此‘玄主’亲赐玉珏，重若千钧。”太子轻叹，语带复杂，“若非父皇偏袒二弟，废长立幼，孤亦不会行此下策。”李修文连忙躬身：“殿下乃嫡长子，本就当承大统。‘玄主’不过助殿下取回固有之物，待殿下登基后，再除潜龙会不迟。”太子沉默片刻，颔首道：“所言甚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三日后，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待二人走远，沈惊鸿方从假山后现身，后背已为冷汗浸湿。她终是明晰，潜龙会“玄主”一直在利用太子夺嫡之心，宫变若成，太子恐将步雍王后尘，沦为潜龙会傀儡。而那位神秘“玄主”，仍隐于幕后，未曾露面。沈惊鸿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坚定之光——潜龙会阴谋绝不可得逞，先帝忌辰，便是揭穿一切的最终时机。

返昭雪司后，沈惊鸿即刻召集秦风、林岳等核心亲卫议事。她将诸般线索铺于案上，沉声道：“三日后先帝忌辰，陛下赴帝陵祭拜，太子勾结潜龙会欲行宫变——魏成率京营控宫，周显掌粮草，李修文统筹东宫宿卫。我等要务，乃于宫变前搜齐实证，将叛党一网打尽。”

“统领，陛下安危如何保障？”林岳忧心问道，“帝陵距京三十里，若京城生变，陛下返程危殆。”沈惊鸿早有预案：“我已密函陆炳，令其调锦衣卫暗护陛下。另，萧将军已命赵毅率万骑轻兵，三日后清晨抵京畿外围，潜伏西山附近，宫变一旦发动，即刻围剿魏成部。”

她目视秦风：“秦风，率五百亲卫伪装漕工，潜入周显漕运船队，查抄囤积粮草，追缴其与潜龙会勾结账册。林岳，领三百亲卫监控李修文，务必于其传递东宫宿卫调动图时，当场擒获。”最后，她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斩钉截铁：“我亲审张谦，令其指证太子与潜龙会勾连。三日后午时，午门汇合，共揭此谋！”

议事毕，沈惊鸿独赴诏狱。张谦经御医救治已清醒，正靠壁静养，见沈惊鸿入内，眼中闪过慌乱，垂首不语。“张谦，可知三日后太子将行宫变？”沈惊鸿开门见山，声含不容置喙的威严。张谦浑身一颤，唇齿微动，仍存侥幸。沈惊鸿取墨玉珏置于牢栏：“此‘玄主’亲赐之物，你当识得。”

见玉珏刹那，张谦面如死灰，身不由己发抖。“臣……臣招供……”他声带哭腔，“潜龙会主为‘玄主’，臣不知其真实身份。太子于三年前加入潜龙会，‘玄主’许以登基后复设玄卫司，归其执掌。雍王仅是幌子，用以牵制朝廷注意力，为我等渗透朝堂铺路。”

沈惊鸿心下一凛，果如所料。“‘玄主’有何特征？或有何种信物？”她追问。张谦竭力回忆：“臣仅见其使者，常戴青铜面具，腰悬鎏金虎符。另，‘玄主’手札落款，必绘半开雪莲。”半开雪莲……沈惊鸿脑海中骤然浮现太后贴身太监刘公公——去岁太后寿宴，她曾见刘公公持手札，落款正是半开雪莲纹样。

“你所言使者，是否身材高瘦、左手六指的太监？”沈惊鸿追问。张谦连连颔首：“正是此人！每次均由他传递‘玄主’指令。”沈惊鸿已然明了——神秘“玄主”，大概率便是太后。太后乃先帝遗孀、太子生母，若执掌玄卫司，便可借太子皇权掌控朝堂。此局，竟自先帝在位时便已布下。

她取纸笔令张谦具供，按指印为证。“若你如实招供、戴罪立功，我可代向陛下求情，免你死罪。”沈惊鸿收妥供词，语带缓和。张谦感激涕零，连连叩首谢恩。出诏狱时，沈惊鸿抬首望夜空，皓月当空，清辉遍洒。她深知，三日后对决，不仅为揭穿宫变阴谋，更为为先父洗冤，为守天下朗朗乾坤。

返书房后，沈惊鸿将张谦供词与诸般实证整理妥当，纳入特制铁盒。她取出先父兵符残片，轻置盒上，低声道：“父亲，三日后，女儿必为您洗刷冤屈，令暗处奸佞付出血债。”残片云纹在月光下泛淡辉，似在回应这跨越数年的誓言。

次日清晨，秦风、林岳相继领命出发。沈惊鸿换督主朝服，入宫面圣。御书房内，新帝正批阅奏章，见沈惊鸿入内，搁下朱笔，凝重问道：“沈督主，昨夜密函所陈之事，可有确证？”沈惊鸿将张谦供词与拓本呈上，沉声道：“陛下，太子勾结周显、李修文、魏成等叛党，欲于三日后先帝忌辰行宫变，实证确凿。且潜龙会幕后主使，恐与太后有关。”

新帝接过供词，阅后脸色愈沉，双手微颤。他与太子一母同胞，自幼情深，未料其竟有此大逆之举。“太后……”新帝声含难以置信，“母后为何行此悖逆之事？”沈惊鸿躬身奏道：“陛下，太后或为当年玄卫司残余势力首领‘玄主’，欲借太子皇权复设玄卫司，掌控朝堂。先父当年冤案，恐亦与玄卫司构陷有关。”

新帝沉默良久，眼中闪过痛色与决绝。“沈督主，朕命你总掌此事，务必于宫变前擒获所有叛党。”他取玉玺钤于密旨，“持此密旨，可调京中所有卫所兵力，遇抵抗者，格杀勿论！”沈惊鸿接旨，郑重叩首：“臣遵旨！必不辱陛下所托！”

出御书房时，日色正中，沈惊鸿抬首望宫墙龙纹，心潮澎湃却步履沉稳。她深知，三日后决战，将定王朝命运。紧握手中密旨，腰间银链轻晃，似在昭示将至的风暴。潜龙会秘辛、先父冤案、太后阴谋，所有线索皆将在先帝忌辰之日彻底揭开。而她沈惊鸿，将立于风暴中心，以昭雪司督主之名，卫皇权、清奸佞、还天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