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朝议定策:防北境,肃内奸(2/2)

“你们具体传递了哪些消息?”沈惊鸿追问,脚尖轻点地面。春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奴婢……奴婢只是将太后何时进食、何时就寝,陛下的课业进度告知秦嬷嬷,其他的……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啊!”秋月也连连附和:“是啊太后!奴婢从未参与谋逆之事,求太后开恩,饶了奴婢性命!”太后闭眸片刻,再睁眼时,凤目中已无半分温情,冷声道:“将二人打入天牢,由昭雪司严加审讯!若有半句隐瞒,杖毙论处!”

处置完宫女,沈惊鸿刚要告辞,太后突然叫住她:“惊鸿,哀家有一事,需对你言明。”她起身走到书架前,转动一本《论语》的书脊,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内放着一具鎏金锦盒。太后取出锦盒,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羊脂白玉佩,玉上刻着“宁”字,玉纹温润,显然是常年佩戴之物。“这是宁王当年赠予哀家的定情信物。”太后凤音里裹着陈年霜雪般的涩意,“哀家与他自幼相识,曾有过一段情分。但先帝对哀家恩重如山,登基后立哀家为后,哀家早已断了念想,将此佩封存至今。宁王此次谋逆,哀家痛心疾首,却也绝不会因旧情姑息。”

沈惊鸿心中巨震——她从未想过,太后竟与宁王有过这样的过往。“太后深明大义,臣敬佩不已。”她躬身道。太后将玉佩交给她:“这枚玉佩你拿着,若日后与宁王对峙,或许能派上用场。哀家知道,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但哀家和陛下都相信你。”沈惊鸿接过玉佩,入手温润,却觉得重逾千斤——这枚玉佩,承载着太后的过往,也承载着皇室的信任。

出宫时,已是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鸡鸣声。萧玦的亲卫还在宫外等候,见她出来,连忙上前:“统领,没事吧?”沈惊鸿摇头,目光望向北方——那里,战火即将燃起;那里,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但她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相信她的陛下和太后,有并肩作战的萧玦,有忠诚的昭雪司属官和亲卫,还有天下渴望太平的百姓。

回到昭雪司,刚要休息,密探突然连夜赶回,带来了林锐的回信。信中说,他早已不满宁王的所作所为,愿意归顺朝廷,但希望朝廷能尽快救出他的女儿。沈惊鸿立刻将消息告知萧玦,萧玦大喜:“有林锐为内应,破宁王大军便有了七成把握!我明日启程时,带一支精锐小队潜入北境,救出林锐的女儿。”

次日清晨,萧玦率三万亲卫启程北上。城门口,沈惊鸿亲自送行。萧玦勒住马缰,回头望向她,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沈统领,京中之事就拜托你了。”沈惊鸿点头,递上一个锦盒:“这里面是先帝龙袍的碎片和宁王的书信,你带在身边,若遇到北境各州府将领,可出示这些证据,争取他们的支持。”她顿了顿,“一路小心,我在京中等你凯旋。”

萧玦接过锦盒,郑重颔首,随即挥鞭大喝:“出发!”三万亲卫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马蹄声如雷,朝着北方疾驰而去。沈惊鸿站在城门口,望着队伍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返回昭雪司——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清理京中剩余的内奸、协调户部筹备粮草、安抚民心、等待北境的消息……

刚回到昭雪司,苏绾便急匆匆跑来:“统领,不好了!天牢传来消息,春桃和秋月被人灭口了!”沈惊鸿眸色骤冷:“是谁干的?”“天牢守卫说,昨夜有一名蒙面人闯入,武功极高,杀了春桃和秋月后便消失了。现场只留下一枚刻着‘宁’字的令牌。”苏绾递过令牌。沈惊鸿接过令牌,与太后交给她的玉佩上的“宁”字一模一样——这是宁王的信物。

“宁王竟在京中还藏有如此厉害的杀手。”沈惊鸿沉声道,“看来京中的内奸还未清理干净。苏绾,立刻传令下去,加强昭雪司和皇宫的守卫,同时彻查京中所有与宁王有牵连的官员,哪怕是皇亲国戚,也绝不姑息!”苏绾躬身道:“是,统领!”

沈惊鸿走到窗前,望着院中初开的梅花,心中清楚——宁王在京中安排的杀手,是想阻止她继续深挖内奸;他派大军南下,是想尽快夺取皇位。这场斗争,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但她绝不会退缩,先父的冤屈尚未完全昭雪,先帝的仇还未报,天下的太平还未守护,她必须坚持下去。

正在这时,亲卫来报:“统领,户部尚书求见,说有粮草筹备之事要与你商议。”沈惊鸿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请他进来。”她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无论是北境的刀光剑影,还是京中的暗流涌动,她都必须一一应对,因为她是沈惊鸿,是昭雪司司长,是守护这天下太平的最后一道防线。

户部尚书走进堂内,躬身行礼:“沈统领,北境战事一开,粮草消耗巨大。京中粮仓现存粮草仅够十万大军三个月之用,若战事拖延,恐会出现粮草短缺。”沈惊鸿眉头紧锁——粮草是行军打仗的根本,若粮草短缺,北境大军必败无疑。“可有解决之法?”她问。户部尚书迟疑道:“臣以为,可向京中世家大族借粮,承诺战后加倍偿还。只是……这些世家大族素来与朝廷离心离德,恐不会轻易答应。”

沈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若不答应,便以‘通敌’论处!宁王谋逆,京中世家若敢囤积粮草,拒不借粮,便是与宁王同党!”她站起身,“明日一早,我与你一同去拜访各大世家。我就不信,他们敢拿全族的性命冒险!”户部尚书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沈统领胆识过人,臣佩服!”

夜色渐深,昭雪司的灯火依旧明亮。沈惊鸿坐在桌前,翻阅着北境各州府将领的名录,逐一分析他们的背景和立场,寻找可以争取的对象。桌上的茶换了一杯又一杯,烛火燃了一支又一支,直到天边泛起微光,她才放下手中的名录,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窗外,梅花的清香随风飘来,带着一丝寒意,却也让她精神一振。

她走到墙边,看着墙上挂着的天下舆图,手指从京中一路向北,落在雁门关的位置——那里,是萧玦正在坚守的地方;再向北,是宁王的老巢;而京中,是她必须守住的根基。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父亲,先帝,你们放心,我定会守住这天下,不让你们的心血白费。”

次日清晨,沈惊鸿与户部尚书一同拜访京中最大的世家——崔家。崔家世代为官,势力庞大,家中囤积的粮草足够五万大军一年之用。崔家家主崔鸿远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坐在主位,端着茶杯,慢悠悠道:“沈统领,借粮之事非同小可,需容老夫与族中长老商议一番。”

“崔家主,此事刻不容缓。”沈惊鸿直视着他,“宁王大军已抵达雁门关,若粮草短缺,雁门关失守,京中危在旦夕。崔家世代受朝廷恩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叛军攻入京城,毁了这百年基业?”她取出宁王的书信,“这是宁王写给京中内奸的密信,信中言,若他登基,便会削夺各大世家的封地和特权。崔家主,你以为宁王登基后,会容得下崔家这样的大族吗?”

崔鸿远接过书信,仔细阅读,脸色渐渐凝重。他沉默片刻,突然拍案而起:“老夫明白了!沈统领放心,崔家愿借出粮草十万石!若宁王敢来,老夫还愿组织族中子弟,协助朝廷守城!”沈惊鸿心中一喜:“崔家主深明大义,陛下定会重重嘉奖!”有了崔家带头,其他世家纷纷效仿,不出一日,便借到粮草五十万石,足够十万大军一年之用。

解决了粮草问题,沈惊鸿刚回到昭雪司,便收到了萧玦从北境发来的急报:“已救出林锐之女,林锐率部倒戈,夜袭宁王粮草大营,烧毁粮草三万石。宁王大怒,正率大军猛攻雁门关,请求京中支援。”沈惊鸿立刻进宫,将消息呈给太后和陛下。幼帝急道:“沈统领,快调京中禁军北上支援啊!”

沈惊鸿却摇头:“陛下,京中禁军不能动。宁王在京中还有内奸和杀手,若京中兵力空虚,他们定会趁机作乱。臣有一计,可解雁门关之围。”她俯身低声,将计策告知太后和陛下。太后眼中闪过赞许:“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

沈惊鸿立刻命人拟旨,封林锐为镇北将军,赐黄金千两,良田百顷;同时,传檄北境各州府将领,言宁王谋逆,弑君盗袍,若能擒获宁王,封王爵,世袭罔替。旨意拟好后,她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北境,同时命京中工匠赶制数百面“镇北将军”的旗帜,在京郊演练,制造京中大军即将北上的假象。

消息传到北境,宁王军中人心惶惶。各州府将领本就对宁王的残暴统治不满,见朝廷旨意丰厚,又听闻京中大军即将北上,纷纷动摇。林锐更是率部在军中散布谣言,说宁王粮草将尽,必败无疑。宁王麾下的几名将领见势不妙,偷偷率部投降。宁王兵力大损,再也无力攻打雁门关,只能下令撤军,退回老巢。

沈惊鸿收到雁门关解围的消息时,正在审讯京中最后一名内奸——吏部侍郎张敬。张敬是宁王的姐夫,在京中为宁王传递消息多年。他见大势已去,如实招供:“宁王还在京中安排了一名杀手,名叫‘影’,此人武功极高,是宁王的贴身护卫,负责暗杀朝中重臣。春桃和秋月就是他杀的。”

“影现在在哪里?”沈惊鸿追问。张敬摇头:“我不知道。影的身份极为隐秘,除了宁王,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他只在夜间行动,每次杀人后都会留下一枚‘宁’字令牌。”沈惊鸿心中一沉——这个影,是京中最大的隐患,若不除掉,朝中重臣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她立刻命昭雪司和禁军联合排查京中所有可疑人员,同时加强对太后、陛下和朝中重臣的保护。安排好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北境之危暂时解除,但影的存在,以及宁王退回老巢后的反扑,都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夜色再次降临,昭雪司的灯火依旧明亮。沈惊鸿坐在桌前,手中握着太后交给她的“宁”字玉佩,陷入沉思。她知道,这场与宁王的斗争,还远未结束。但她有信心,只要她和萧玦同心协力,只要昭雪司上下一心,就没有破不了的难关,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的梅花上,泛着淡淡的银光,仿佛在预示着,这场风雨过后,必将迎来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