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瘴谷探踪:破毒局,联内应(1/2)

第三日辰时,大军行至南疆“迷雾瘴谷”。谷口老树枝桠虬结如爪,淡青色瘴气如游丝缠绕枝间,风过处便若灵蛇窜动,甜腻腥气钻入鼻腔,令人头目微眩。亲卫统领勒马趋前,眉峰紧蹙:“大人,此瘴气邪异,已有数名弟兄头晕目眩,再进恐生不测。”沈惊鸿翻身下马,从行囊中取出一束晒干的青木香——此乃临行前昭镜司药坊特制,先父镇守南疆时,曾传她辨识瘴气之法,青木香恰是解此湿瘴的良药。

“传我将令:全军暂歇休整,每人取青木香含于舌下,再以湿布蒙鼻。”她将药束递与亲卫,指尖遥指谷内隐现的溪流,“瘴气多聚低洼,沿溪而行,借水汽稀释,可保无虞。”萧玦亦下马察视地形,银枪轻挑垂落藤蔓,岩石上隐现斑驳刻痕,竟是“沈”字简写——正是先父沈毅驻军时所留。“岳父当年定曾在此与蛮族周旋。”他转头望沈惊鸿,眸中含着了然,“此谷看似凶险,实则脉络可循。”

沈惊鸿抚过刻痕,粗砺石面似仍留先父余温。幼时常闻先父言,南疆瘴谷虽险,却是锁龙关咽喉要地,当年蛮族数度欲借瘴谷突袭,皆为先父以奇计击退。“先父曾于此设‘烟幕阵’,以硫磺硝石造烟,既能驱瘴,又能迷敌视线。”她抬眸望向谷深处,瘴气似因风势稍散,“今日或可复用此计。”

大军依沈惊鸿之令整队,沿溪缓缓入谷。行至中途,前方忽传数声惨叫,继而是兵器交击的脆响。“有伏!”亲卫统领暴喝,针弩已齐齐上弦。沈惊鸿疾步上前,只见三名先遣兵仆地不起,面色青黑,唇瓣紫绀,显是中了剧毒;不远处竹林间,数道黑影向谷外窜逃,身着蛮族麻布短衣,腰间却系中原制式铜铃,形制特异。

“勿追!”沈惊鸿喝止欲追的亲卫,俯身检视尸身伤口——创口细如针孔,隐于颈侧,周遭肌肤呈暗紫色。她自怀中取出银簪,轻刺入创口,簪身瞬时发黑如墨。“是‘腐心针’,见血封喉,半时辰内无药可解。”眸色骤沉,此毒针手法与当年青柳坡投毒案的“腐心散”同出一源,必是周显旧部手笔。再观地上遗落的铜铃,铃身镂刻极小“涛”字,正是周涛标识。

“周涛倒是心急,未及锁龙关便急于动手。”萧玦银枪直指竹林,“此辈定是他派来的探路兵,欲借瘴谷伏击先遣队,乱我军心。”沈惊鸿却摇头,拾起铜铃凑鼻轻嗅,铃内隐有松脂淡香:“此非探路兵,乃诱敌之饵。他们刻意遗下铜铃毒针,是诱我追入竹林——那处地势逼仄,必有重兵设伏。”她转身对亲卫道:“取硫磺硝石来,依先父烟幕阵排布;再遣十人乔装溃兵,向竹林奔逃,引敌出洞。”

半个时辰后,竹林外忽起浓黑烟雾,裹挟着刺鼻硫磺气,将瘴气冲散大半。乔装亲卫踉跄奔逃,口中高呼“中瘴!救命!”。果不其然,竹林内冲出百余人马,为首者面如锅底,手持开山斧,正是周涛麾下副将陈武。“杀尽此辈!一个不留!”陈武嘶吼着率众冲锋,却不知沈惊鸿已率亲卫伏于烟幕两侧,针弩早已蓄势待发。

“放箭!”沈惊鸿声落,透骨针如密雨疾射,淬了麻药的针簇精准命中敌骑马腿与臂膀。陈武坐骑中针仆地,他摔落尘埃刚要挣起,沈惊鸿绣春刀已架上颈间,寒锋贴肤刺骨。“说!周涛在锁龙关布防多少?孟获蛮族兵藏于何处?”陈武却梗颈狂傲大笑:“沈统领,某劝你早撤!锁龙关固若金汤,孟获首领麾下勇士刀枪不入,尔等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沈惊鸿眸色一寒,刀背重磕其膝弯,陈武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她自怀中取出半块“忠”字玉佩,在他眼前一晃:“识得此佩?秦峰乃先父旧部,今为南疆都护使。锁龙关暗门所在,他比你清楚百倍。”陈武脸色骤变,眼底狂傲尽褪,浮现慌乱——他素知秦峰与沈家渊源,更明暗门若破,锁龙关便如纸糊一般。

“我……我说!”陈武终究贪生,颤声供道,“周将军率三千旧部守锁龙关正面,孟获首领携五千蛮族兵扼守西侧鹰嘴崖——那便是暗门入口!”他咽了口唾沫,又补道:“孟获有女名阿朵,精于巫蛊之术,周将军令她炼制‘蚀骨蛊’,欲用以对付大军!”沈惊鸿心中一凛,南疆巫蛊素来诡异,若真用于战阵,恐将造成尸横遍野之局。她命人将陈武绑于马后,对萧玦道:“须提前与秦峰会合,先破此巫蛊之祸。”

大军续行,日暮时分终出瘴谷,眼前豁然开朗——锁龙关雄踞两山之间,三丈高的关墙由墨色岩石砌就,墙身箭孔密布如蜂窝;关前澜沧江湍急奔涌,浪花拍岸如雷,此江乃南疆天堑,欲正面攻城,必先横渡此江,其难可知。沈惊鸿正凝视关墙布防,忽瞥见关下渡口处,一叶扁舟正缓缓摆渡,船头立着位青衫书生,手持油纸伞,伞面绘着墨竹数竿,形制特异。

“是秦峰的人。”沈惊鸿一眼识出墨竹乃先父亲兵暗号,伞面七片竹叶,对应“初七接头”之约。她对萧玦道:“你率大军在此休整,我带二十亲卫往渡口接头。”萧玦颔首,叮嘱道:“多加谨慎,我令弓箭手在谷口接应。”沈惊鸿换作粗布裙衫,妆作赶集村姑,亲卫亦各换服饰,一行人悄无声息朝渡口行去。

刚至渡口,两名身着蛮族服饰的汉子便上前拦阻,眼神桀骜:“此渡口已为周将军封锁,闲杂人等不得通行!尔等是何身份?”沈惊鸿垂首敛容,声带怯意:“我等乃附近村寨民女,欲往对岸采草药,为家中患病稚子医病。”汉子们眼神愈发不善,伸手便要搜身。恰在此时,船头书生忽开口:“住手!此乃我远房亲眷,随我渡河采草,若有差池,我一力承担。”

汉子们见是书生开口,稍作犹豫——此书生乃周涛所聘账房,平日颇受信重。正欲放行,其中一汉子忽盯向沈惊鸿手腕:“你这银镯倒是精致,取下与我瞧瞧!”沈惊鸿腕间银镯乃秦峰所赠,镯身镂刻墨竹纹,正是接头暗记。她心头一紧,已知对方起疑,掌心暗扣针弩,只待发难。

书生见状,疾步上前拦在中间:“此乃姑娘陪嫁之物,岂可轻示于人?”他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与汉子:“两位兄弟辛苦,这点薄礼权当酒资。”汉子们掂了掂银子,眉开眼笑:“还是先生识趣。”说罢侧身让开。沈惊鸿等人登船,舟楫刚离岸,书生便压低声音:“统领,秦都护使有密语相告:孟获蛮族兵正在鹰嘴崖炼蛊,每夜子时,必有蛊虫送入锁龙关。”

舟至江心,书生取出折叠羊皮纸,展开竟是锁龙关详密布防图:“此乃都护使亲手绘制,暗门隐于鹰嘴崖瀑布之后,唯退潮时方可入内。周涛主营设于关楼,每夜必往鹰嘴崖巡查炼蛊之事。”沈惊鸿指尖点向图上一处标记:“此处乃关楼粮仓?”书生颔首:“正是,仓内不仅储粮,更有周涛囤积的炸药——他欲炸毁澜沧江大桥,断我大军粮道。”

“炸毁大桥?”沈惊鸿眸色沉凝,澜沧江大桥乃南疆通中原唯一孔道,一旦被毁,大军粮草便会断绝,此计歹毒至极。“周涛欲困死我等。”她略一思忖,对书生道:“你速回禀秦峰,今夜子时,我带亲卫从暗门入,突袭鹰嘴崖毁其蛊炉;秦峰率都护府兵力在关内生乱,牵制周涛兵力;萧将军率大军正面攻城——三面夹击,必破锁龙关。”

返回谷口,沈惊鸿即刻召集萧玦与亲卫统领部署战术:“萧玦,你率三千大军正面佯攻,以投石机轰击关墙,吸引周涛主力;我带两百亲卫从暗门潜入,直捣鹰嘴崖,毁其蛊炉与运蛊队伍;秦峰在关内应援,伺机开城门迎大军。”她取出淬了麻药的针簇分与亲卫:“蛮族兵擅近身搏杀,务必以针弩先发制人,避免缠斗。”

夜幕四合,锁龙关灯火次第亮起,关墙哨兵往来巡逻,甲叶碰撞声在夜中格外清晰。沈惊鸿率亲卫潜伏于鹰嘴崖侧,静待退潮。崖壁瀑布奔涌如练,月光洒在水帘上,折射出粼粼银辉。“统领,退潮了!”亲卫低低禀报。沈惊鸿抬眼望去,瀑布下方果然露出狭小洞口,仅容一人侧身而入。她率先钻洞,洞内潮湿阴冷,岩壁上刻满细密记号,正是秦峰留下的引路标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