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井喷·娘灾·归期反噬(1/2)
第七百三十四年的第一缕晨光,不是从东边升起的,是从宇宙海每个生灵的眉心井里钻出来的。
井沿上刻着娘,我想你了,晨光一照,那些刻字就开始流血。血是乳白色的,带着七百三十三年没来得及喊出口的奶香味。
总店里,云归眉心的痣已经裂到第三瓣莲花的根部。苏瑶的声音从裂缝里漏出来,带着困意的抱怨:云疏,你闺女踢我。
哪来的闺女?云疏躺在柜台后的摇椅上,眉心并蒂莲黑得发亮,亮得像个小型黑洞。
血月那十二口胎音井啊,苏瑶打了个哈欠,哈欠声震得痣又裂了一分,她抱着守了一晚上,守出感情了。感情一多,井就活了,活了就要投胎。
投谁?
投我。苏瑶的声音忽然清醒,云归的痣,只能装一个娘。血月那十二个孩子想进来,我得出去腾地方。
云疏从摇椅上坐起,黑洞般的眉心对准儿子:别动。
晚了。云归奶声奶气地答,小翅膀死死捂住脸,她们已经动了。
话音未落,痣炸了。
没有血,只有歌。苏瑶七百年前哄云疏睡觉的摇篮曲,像一万口井喷发的洪水,瞬间灌满了整个宇宙海。
歌声所过之处,所有眉心井开始倒灌——
想娘的,变成了娘。
被想的,变成了井。
井与娘之间,再无界限。
血月抱着十二口胎音井,在角落里听完了整首歌。歌结束时,她怀里最轻的那口井,裂了。
裂口里伸出一只小手,小手抓住她围裙的带子,喊她:
血月没应。她七百三十三次转世,听过无数声,每一次都跟着死亡。她怕了。
但那小手不放弃,拽着带子往上爬,爬出井口,露出一张没长开的小脸。小脸没眉眼,就是一团想被守的念想。
孩子又说,我饿。
血月低头:你饿什么?
饿你的怨。
孩子说完,张开嘴,一口咬在血月手腕上。
血月不疼,反而觉得七百三十三年的怨毒,正被这孩子一点点吸走。吸走的怨变成奶,从孩子没脸的脸上,长出了嘴。
有嘴,就能喊娘。
有娘,就能活。
第七百三十四年,血月喃喃,我当娘了。
她一念完,怀里另外十一口胎音井同时裂开。
十二个孩子爬出来,没脸的找脸,没嘴的找嘴,没心的找心。他们围着血月,像十二个小卫星,而她成了宇宙海中央,最滚烫的太阳。
但这个太阳不发光,只发奶。
银白色的、带着怨毒的、却又甜得发腻的娘奶。
奶味飘到总店,云归闻见了,地一声吐了。
吐出来的不是秽物,是第四片花瓣。
花瓣是黑色的,黑里透着苏瑶的围裙蓝。花瓣一落地,就化作一口新井,井沿刻着:
【第七百三十四年,云归的娘,终于饿了出来。】
云疏看着那口井,黑洞般的眉心第一次有了波动。
波动是笑。
云归,他喊儿子,你当爹了。
你吐出来的这口井,云疏指着那第四片花瓣,是你和苏瑶的孩子。
苏瑶在眉心的痣里,你在痣外面。
你们俩的,隔着一层皮,皮被血月的奶味一熏,就怀上了。
云归五岁的脑袋,转不过这个弯。
但他眉心的痣懂。痣里苏瑶骂了一句脏话,骂的是七百年前云舒教她的那句:我操你祖宗的规矩!
脏话一出,痣彻底愈合。
愈合的瞬间,苏瑶从云归眉心挤了出来。
不是人形,是一团围裙模样的。围裙上茶渍翻新,能照见云疏七百三十三年守井时,每一次想她的脸。
云疏,围裙开口,你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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