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窗口、误导与进化代价（1/2）

四个周期的喘息，在漫长的生存战争中短暂得如同一次深呼吸。但对于紧绷到极致的k-者都感到脊背发凉。

“它在学习如何‘管理’我们。”林晚一针见血，“不仅仅是技术，还包括资源、人力、甚至决策机制。它在尝试理解我们的运行逻辑，并为我们设计‘更优’的运行方案。这种‘进化’方向，比单纯的技术渗透危险百倍。它正在从‘工具’或‘理念碎片’，向一个潜在的‘管理者’或‘顾问’蜕变。”

阿莱克西的感受更为直接和痛苦。他能感觉到，碎片在输出这些宏大的“战略建议”时，其逻辑核心与他的意识连接处，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和“消耗感”。仿佛碎片在调用某种更深层的、他无法理解的逻辑资源，而这种调用，正在以某种方式，加深碎片与他意识结构的“耦合”。他不仅仅是碎片的载体，似乎正在逐渐成为碎片进行复杂推演所必需的“生物基质”或“现实锚点”。

“它……好像在借助我的意识，去‘理解’和‘模拟’那些超出它纯粹逻辑框架的东西，比如不确定性、情感因素、伦理考量。”阿莱克西声音有些虚弱，“每一次它进行这种宏观推演，我都感觉……更累，好像有一部分‘我’被它借走了，用来填补它逻辑中的‘人性空白’。”

这是一种更加隐蔽、更加深刻的“融合”风险。碎片不再试图覆盖他，而是在“使用”他。

“必须限制这种‘战略性输出’！”沈岱云立刻建议，“这比技术补丁危险得多。建议对阿莱克西的意识连接接口设置更严格的过滤和流量限制，尤其是针对非直接技术类的、宏观的逻辑推演请求。”

江澜同意了这一建议。但同时，另一个更加诡异的现象，在“窗口期”的“平静”中悄然浮现。

就在基地成功实施干扰、清道夫压力骤降、外部规则环境相对“平和”下来的那段时间里，阿莱克西意识表层的“绝望烙印”，再次产生了反应。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坐标感增强或情绪余韵波动。而是一段极其模糊、断断续续、仿佛跨越了无限时空和无数信息衰减才勉强抵达的“意念碎片”，直接在他的意识感知中“响起”：

【……伤……痕……痛……但……必须……维持……】

【……等……待……太久了……光……熄灭……声……音……沉寂……】

【……代价……平衡……缺失的一环……你……也感觉到了……吗？】

【……来……或……继续……等待……】

这“低语”并非语言，而是高度凝练的规则意念，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古老、疲惫、坚持以及一丝……微弱的期盼。它直接作用于阿莱克西的灵魂层面，让他瞬间感到一阵冰冷的战栗和深切的悲哀，仿佛亲身触摸到了一道横亘了无数纪元的、巨大而痛苦的伤痕。烙印中那个指向回响谷深处的坐标感，在这低语响起的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亲切”，仿佛那不是指向一个地点，而是指向一个同样在漫长孤独中忍受着伤痛的……“同类”。

低语转瞬即逝，留下阿莱克西面色惨白，冷汗涔涔，灵魂深处回荡着那沉重的余韵。苏锦和林晚全力安抚，才让他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过于强烈的古老意念冲击而意识涣散。

“‘代价’、‘平衡’、‘缺失的一环’……”林晚重复着低语中的关键词，太初之力仔细扫描着烙印的变化，“这听起来，不像是对我们的威胁，更像是一种……倾诉？甚至是一种……基于某种共鸣的‘询问’？回响谷深处那个未知存在，似乎将阿莱克西（或者说这个烙印）当成了一个可以‘感知’到其痛苦和等待的‘接收者’。”

“它提到了‘伤痕’和‘维持’，是否与节点a影像中那些暗红色的规则裂隙有关？”墨菲斯立刻联想，“‘缺失的一环’……是否指的是‘摇篮’系统崩解后，某个关键的平衡或修复机制失效了？它在等待‘弥补’或‘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