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核心争夺、残缺的坐标与冰原守望（2/2）

轰隆！！！

冰晶四溅，地动山摇。那绿色光柱并非纯粹的能量，似乎带着强大的动能和某种瓦解物质结构的效果，将坚硬的蓝色晶体通道壁都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露出了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纷飞的雪沫。

同时，一股熟悉的、狂暴的冰原寒风夹杂着雪粒，从缺口处猛烈灌入！

那暗红阴影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自然气息的冰风暴和绿色光柱残留的某种“秩序”能量极为厌恶，追击的动作猛地停滞，甚至向后缩了缩，发出愤怒而忌惮的嘶鸣。

沈叙三人也被这爆炸的气浪掀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们震惊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缺口，以及缺口外，隐约可见的、一个站在风雪中的、穿着红色防寒服的娇小身影——她手中，正举着一支还在冒烟的、特制信号枪改装成的……某种发射器？旁边雪地上，插满了醒目的绿色荧光棒。

是艾琳博士！

“这边！快！”艾琳博士的呼喊透过风雪传来，她脸色冻得发青，但眼神无比坚定。她刚刚，竟然用信号弹和某种自制的、添加了从科考设备残骸中拆出的化学药剂制成的“冰崩诱发弹”，冒险炸开了冰层，找到了他们（或者说，找到了能量异常波动的源头）！

没有时间思考艾琳博士是如何精准定位并做出如此冒险举动的。生的机会就在眼前！

“跳！”沈叙一手紧搂住苏晚的腰，另一只手抓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麦克，用尽全力，朝着那个冰晶纷飞的缺口，纵身跃去！

身后，是阴影不甘的尖锐嘶鸣和骤然加强的吸力。

身前，是灌满冰冷空气的自由，和艾琳博士伸出的、颤抖却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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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如刀锋般割过面颊，纷飞的雪沫瞬间模糊了视线。沈叙三人几乎是摔出了那个被炸开的缺口，重重落在外面松软的积雪中，翻滚了好几米才停下来。

“快！离开这里！”艾琳博士冲上来，用力将离她最近的苏晚拽起来。她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后怕，还是用力过度。

沈叙和麦克也迅速爬起。麦克立刻回头，看向那个缺口。只见那暗红阴影在缺口边缘徘徊了一下，似乎对灌入的极度低温和自然风雪极为不适，最终发出一声充满怨毒的嘶鸣，缩回了黑暗的通道深处，消失不见。缺口处的蓝色晶体壁似乎在缓慢地自我修复，但速度很慢。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麦克心有余悸，看向沈叙和艾琳。

艾琳博士喘息着，摇了摇头，脸上惊魂未定：“我不知道……我在回去的路上，发现所有的荧光棒指向都出现了微弱的偏转，指向你们消失的那片区域。然后我看到了冰层下……有非常微弱的蓝光和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红光在交替闪烁。我猜你们可能遇到了麻烦，被困在下面了。我手头只有信号枪和一些化学样本……就冒险试了试。”她简单解释了那“冰崩诱发弹”的原理——利用特定化学剂剧烈反应产生的高热和压力，在极寒冰层特定脆弱点引发可控的崩裂。

这需要极其精准的计算、巨大的勇气和一点运气。艾琳博士三者兼备。

“谢谢你，艾琳博士。”苏晚由衷地说，如果不是艾琳博士这神来之笔，他们很可能在通道里就被那阴影追上了。

艾琳摆摆手，看向沈叙：“现在能告诉我，下面到底是什么了吗？还有，你们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吗？”她的目光落在沈叙左手上，那枚戒指此刻光芒已经内敛，但依旧散发着不凡的气息。

沈叙看了一眼正在缓慢“愈合”的冰层缺口，又感受了一下戒指内部存储的、庞大而残缺的数据包。他们拿到了部分关键信息，但也惊动了潜伏在“曙光”站内的可怕存在，并且“曙光”站核心因此陷入了可能无法逆转的深度休眠。

“一个古老的观测站，一个仍在运作但受损的智能核心，和一种……以吞噬能量和信息为生的宇宙‘寄生虫’。”沈叙给出了一个简化的、但基本符合事实的解释，“我们拿到了一部分数据，但不够完整。那个‘寄生虫’还在下面，而且‘观测站’的核心为了自保已经关闭了。”

艾琳博士倒吸一口凉气。尽管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如此超乎想象的事情，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宇宙‘寄生虫’……上帝。那它会不会跑出来？”

“目前看，它似乎很厌恶外界的极端自然环境和某种‘秩序’能量（可能指艾琳博士炸弹中的化学能反应），暂时被限制在下面。但‘观测站’的封闭系统已经被我们和它破坏，不确定它能被困多久。”沈叙实话实说，“这里必须被列为永久禁区，并建议国际机构用最严密的手段监控这片区域的地质和能量活动。”

麦克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完全相信沈叙的判断。刚才的经历已经足够颠覆他的世界观。

“当务之急是立刻返回宿营点，然后撤离。”沈叙做出决定，“我们失去了所有电子设备，徒步回去需要时间和体力。艾琳博士，你做的荧光棒标记还在吗？”

“在，我每隔几百米就插了一支，只要没有大的风雪掩盖，应该能辨认。”艾琳博士肯定道。

四人不敢久留，迅速整理了一下装备（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除了基本的生存物资，电子设备全毁），凭借着艾琳博士的荧光棒标记、纸质地图、指南针（幸运的是地磁干扰似乎随着他们离开“门”的范围而减弱了），以及麦克和沈叙强大的方向感，开始朝着宿营点方向艰难跋涉。

回程的路上，风雪似乎更大了些。低温、疲劳、以及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消耗着每个人的体力和精神。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们一步一步前进。

沈叙和苏晚并肩走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通过皮肤的接触和那无形的“双生绑定”，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是最大的安慰和力量源泉。

苏晚在意识中轻声问：“数据……真的残缺了很多吗？”

沈叙默默感应着戒指内庞大却处处透着“空白”和“断裂”感的信息流，回应：“关键部分确实缺失了。尤其是关于‘虚空掠食者’的详细弱点，以及如何安全开启和进入‘起源文库’的具体方法。坐标是有了，但怎么去，到了之后怎么做，风险是什么……都是未知。唯一确定的是，我们需要先去‘边界哨卫’，也就是奥尔特云那个坐标点。按照‘曙光’核心的说法，那里有完整协议和可能的支援。”

这意味着，他们的征程远未结束，甚至可能刚刚进入更危险、更未知的阶段。南极之行，只是拿到了一个指向更遥远深空的、充满问号的“地图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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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近十个小时的艰难跋涉，在天色再次昏暗下来时，四人终于看到了宿营点闪烁的灯光（燃油取暖器的光从宿营舱窗户透出）。汉斯博士和其他队员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派出的小范围搜索队也刚刚无功而返。看到四人狼狈不堪但完整归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继而涌上巨大的疑问。

艾琳博士、麦克和沈叙、苏晚在路上已经统一了“口径”：在7号区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局部电磁风暴和罕见的冰层放电现象，导致所有电子设备瞬间烧毁，并引发了小规模冰崩，他们一度被困，后来依靠艾琳博士的标记和大家的努力才脱险。关于“门”、“蓝球”、“阴影”，只字不提，只强调该区域地质结构极不稳定，能量活动异常，建议永久封闭并列为高风险禁区。

这个解释虽然仍有疑点（比如为何只有他们的小组遭遇如此强烈的现象），但结合所有电子设备神秘报废的事实，以及四人身上那种劫后余生的真实疲惫与后怕，汉斯博士和其他队员在震惊之余，也只能接受这个“极端自然现象”的解释。毕竟，南极这片大陆，未知的奥秘太多。

后续的科考计划被迫大幅调整。失去所有电子设备和一支小队遭遇重大险情，让汉斯博士决定提前结束本次野外作业，全体返回昆仑站，再视情况决定是否继续项目。

几天后，沈叙和苏晚随着大队人马，乘坐直升机撤离了昆仑站区域，辗转返回了文明世界。

回到临江路的公寓，熟悉的环境带来久违的安全感。但两人都知道，这种安全只是暂时的表象。

书房里，沈叙尝试着通过戒指和“火种”，与周延重新建立了联系（周延在南极事件期间，也监测到了奥尔特云坐标的剧烈波动和目标区域的能量爆发，急得团团转）。他将“曙光”站的经历、获取的残缺数据、关于“虚空掠食者”和“边界哨卫”的信息，以及“起源文库”的坐标，悉数告知了周延。

周延在震惊中消化着这些信息，随即投入了疯狂的工作：尝试解码戒指中那残缺的数据包，利用现有资源分析“虚空掠食者”的能量特征（基于沈叙的描述和戒指可能记录下的微弱痕迹），并开始着手规划前往奥尔特云边缘的……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旅程。

“起源文库”的坐标，指向太阳系外缘，比柯伊伯带更远，深入奥尔特云深处。以人类现有的宇航技术，穷尽一生也无法抵达。但他们有“织网者”的遗产，有“边界哨卫”这个可能的中转站或“驿站”。

“我们需要一艘船。”沈叙在深夜的书房里，对刚刚走进来的苏晚说。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窗内是冰冷的星空蓝图。

“一艘能进行亚光速，甚至利用‘织网者’空间跳跃技术的船。”苏晚接道，她走到他身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片位于太阳系冰冷边疆的坐标点。“‘边界哨卫’里会有吗？还是说，我们需要自己……造一艘？”

沈叙沉默了片刻，握住她的手。戒指在他们相握的手间微微发烫。

“无论是要找到一艘，还是造一艘，”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已经穿透了屋顶，投向了无垠的星空，“我们都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多的准备，以及……应对更强大敌人的觉悟。”

“‘虚空掠食者’不会只存在于‘曙光’站。”苏晚低声说，想起那阴影中扭曲的面孔，“它们像病毒，像蝗虫。‘织网者’文明很可能就是毁于它们，或者它们背后的‘收割者’。”

沈叙点头。残缺的数据包中，有一些令人不安的片段，暗示“掠食者”具有某种跨越空间的感应和追踪能力，尤其对“火种”、“钥匙”以及“织网者”的高浓度信息异常敏感。他们在南极激活戒指，闯入“曙光”，很可能已经像在黑暗的森林中点亮了火把，吸引了更多“掠食者”的注意。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加密通讯器亮起，是周延发来的紧急信息，只有短短一句：

「叙哥，刚刚接收到一段来自‘边界哨卫’坐标的、重复的、明码广播信号，用的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织网者’应急频段。信号内容只有两个词，不断循环——」

沈叙点开信息，附件是一段音频。

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冰冷、机械，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急迫感的合成音，用那种古老的“织网者”语言重复着：

「速来……危险……」

「速来……危险……」

（第14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