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共鸣、牺牲与未竟之路（2/2）

沈叙那濒临熄灭的自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般猛地跳动了一下！凭借着“节点之躯”与屏障网络最后的微弱连接，凭借着体内“火种”不甘消亡的本能，更凭借着……苏晚那边传递过来的、如同灯塔般清晰而温暖的守护意念——

他抓住了那亿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那僵在半空的右手，用尽了残存的、以及来自整个文明“残响”借由苏晚传递过来的最后力量，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地向前挥出！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只有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承载了一个文明全部重量与希望的“共鸣波”，以他为中心，沿着阿莱夫构筑的、已被苏晚引导聚焦的璀璨光桥，如同超越了时空的定律，瞬间跨越了无尽的虚空，精准地、狠狠地……撞入了那只冰冷的“眼睛”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圆环“窗口”外，那巨大的、正在降临的黑暗结构，猛地一滞！

那只冰冷的“眼睛”中，首次流露出了一种……超出了纯粹逻辑计算的、类似于“错愕”乃至……一丝“惊悸”的情绪波动！

紧接着，以那只“眼睛”为中心，一道道细微的、如同电路短路般的混乱能量纹路，开始在那黑暗结构表面疯狂蔓延、闪烁！它那稳定而恐怖的吞噬气息，第一次出现了紊乱和波动！其半实体化的进程被强行打断，甚至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仿佛要溃散重组的迹象！

“悖论涟漪”……成功了！

理论推演中的微小概率，在这由“文明残响”与“个体之爱”共同铸就的奇迹下，变为了现实！

然而，代价亦是无比惨重。

残破的“边界之门”圆环，在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后，伴随着阿莱夫那彻底消散的、带着一丝解脱意味的最后意念，轰然崩解，化为无数尘埃，融入了这片色彩混乱的虚无。

沈叙在挥出那一击后，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后软倒。他所有的力量、乃至大部分的生命气息，都仿佛随着那一击被彻底抽空。皮肤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苏晚也从那引导文明洪流的极致状态中脱离，精神与身体都透支到了极限，踉跄着扑到沈叙身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她能感觉到他生命的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向圆环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里，只剩下虚无。

以及，虚无中，那道因为“共鸣”的冲击而变得极不稳定的、连接着太阳系的、他们来时的那条星门通道的……微弱余烬。

通道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关闭，将他们永远放逐在这片文明的坟墓与战争的遗迹之中。

而在那通道即将彻底湮灭的前一瞬，苏晚仿佛看到，在那片因“收割者”主力受创而暂时紊乱的黑暗背景中，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带着熟悉气息的星光，顽强地穿透了层层阻碍，闪烁了一下。

那感觉……像是周延不惜一切代价，试图重新建立连接的、最后的努力。

（第13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