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远方的呼唤（1/2）

六月毕业季的阳光透过礼堂彩色的玻璃窗，洒在艾拉的学士服上。当校长念到她的名字时，台下掌声如雷。

这个曾经沉默寡言、只与小动物为伴的女孩，如今以最高荣誉毕业于常青藤大学生物学系，主攻动物行为学。

艾拉走上台，目光扫过观众席前排的父亲顾淮深和母亲林晚并肩而坐，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哥哥念深和嫂子程澈抱着他们刚满一岁的女儿；姐姐念晚和姐夫洛朗带着双胞胎；干爹沈墨和干妈苏晴也从医疗峰会上赶了回来。

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第三排那个皮肤黝黑、笑容灿烂的年轻人身上——阿迪，海洋生物学家的儿子，曾经的潜水教练，如今是她最默契的研究伙伴。四年前，他们在海岛度假时因救助小海龟相识，从此成为彼此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

毕业典礼后的家庭晚宴在顾家老宅举行。水晶灯下，三代同堂，欢声笑语。顾淮深难得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林晚则精心布置了餐厅，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她对家人的爱。

“艾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墨端着酒杯，温和地问，“我听你妈妈说，好几个顶尖研究所都给你发了邀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艾拉身上。她放下刀叉，深吸一口气，这个瞬间她练习了很多次，但当真正要说出口时，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决定加入‘地球守护者’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艾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下个月，我将前往他们在肯尼亚的总部，参与为期三年的非洲草原生态系统研究项目。”

餐厅里安静了几秒。

林晚最先反应过来，她放下手中的水杯，眼神复杂：“非洲？三年？”

“是的，妈妈。”艾拉站起身，走到父母中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大学期间我已经跟着教授做过两次短期非洲野外考察，那里需要我。”

顾淮深看着小女儿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他熟悉的、属于林晚年轻时的执着与热情。他伸手握住林晚的手，示意她先听艾拉说完。

“我知道这很突然，”艾拉继续道，“但这不是一时冲动。过去两年，我一直在为这个项目做准备——学习斯瓦希里语，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甚至考取了急救和野外驾驶执照。‘地球守护者’的首席科学家看了我的毕业论文后，亲自邀请我加入他们的核心团队。”

“安全如何保障？”沈墨以医生的专业角度发问，“非洲的野外环境，尤其是你要研究的大型动物区，风险系数很高。”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艾拉看向阿迪，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阿迪站起身，走到艾拉身边。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在顾家众人面前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坚定地开口：“我已经辞去了海洋研究所的工作，考取了专业野外向导执照和兽医助理资格。我将作为艾拉的专属向导和项目后勤陪同前往。”

“你辞职了？”林晚惊讶道。

“是的，林阿姨。”阿迪点头，“其实从两年前艾拉第一次跟我说起这个梦想，我就在准备了。我父亲也支持我的决定，他说……有些人与事值得追随一生。”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念晚和洛朗相视一笑，念深轻轻握住了程澈的手，苏晴靠在沈墨肩头，而顾淮深则看着林晚，眼中是只有彼此能懂的深意。

“艾拉，”顾淮深终于开口，声音沉稳，“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不是一时的浪漫想象，而是真实的、可能充满艰辛的三年？”

艾拉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爸爸，您还记得我十岁那年，您带我去非洲旅行吗？我们在马赛马拉看到盗猎者陷阱里奄奄一息的小象，它看着我的眼神……我永远忘不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是要去冒险，而是要去守护。用我的知识，我的能力，去守护那些无法为自己发声的生命。这和您创立基金会守护孩子，妈妈用艺术疗愈人心，干爹干妈用医术拯救生命，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守护我们认为珍贵的东西。”

这番话说得平静，却掷地有声。林晚的眼眶突然红了，不是伤心，而是骄傲——她的小女儿长大了，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需要什么支持？”顾淮深问，这已经等同于他的祝福。

艾拉眼睛一亮：“沈叔叔，苏阿姨，我需要一套顶尖的野外医疗包和急救培训。另外，我希望基金会能在非洲设立一个专门针对野生动物保护和当地社区教育的分支项目，这比我单打独斗更有意义。”

沈墨和苏晴几乎同时点头：“交给我们。”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家上下为艾拉的远行忙碌起来。

林晚亲自为女儿准备行装，不是奢华的名牌服装，而是实用的野外装备。她在每一件物品上都绣了小小的顾家族徽——一朵缠绕着藤蔓的百合。“无论走到哪里，家都在你身边。”她说。

念晚为妹妹画了一本速写本，封面上是全家人的肖像。“把你的见闻都画下来，”她拥抱艾拉，“让世界通过你的眼睛看到非洲的美。”

念深和程澈则联手打造了一套定制装备：太阳能充电的卫星通讯设备、集成了深蓝科技最新隐私保护系统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个伪装成普通手环的紧急定位报警器。“每24小时必须报一次平安，”念深难得严肃，“否则系统会自动通知我们和最近的救援站。”

顾淮深做的则更实际：他以基金会名义，向“地球守护者”组织捐赠了一笔专项基金，用于改善研究人员的安全装备和生活条件；同时通过国际关系，为艾拉的项目争取了当地政府的特别支持。

出发前三天，沈墨和苏晴带着一个银色金属箱来到顾家。

“这是我们能准备的最全面的野外医疗包。”苏晴打开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药品和器械，每一件都经过特殊封装以适应非洲的气候，“除了常规急救物品，还有针对热带疾病、动物咬伤、中毒等的特效药和处置方案。”

沈墨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我们为你和阿迪安排了一周的特训。”他指了指箱子里的全息投影设备，“这里面储存了上百种紧急情况的模拟处置程序。你们必须通过所有测试，才能拿走这个箱子。”

那一周，艾拉和阿迪每天都在沈家的医疗训练室度过。从蛇咬伤处理到骨折固定，从热射病急救到伤口感染控制，苏晴以战地医生的严格标准训练他们。最后一天，当两人成功在模拟环境中完成对“重伤研究员”的抢救时，沈墨终于露出了笑容。

“记住，”他说，“最好的医生是预防，不是治疗。在野外，警惕比勇气更重要。”

出发前一晚，顾家举办了私人的饯行宴。没有外人，只有家人。

饭后，艾拉独自来到老宅后的花园。月光下，她抚摸着一棵老榕树——那是她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每当不开心时，她就会来这里和树上的松鼠、枝头的小鸟说话。

“要走了？”身后传来林晚温柔的声音。

艾拉转身，看到母亲披着披肩走来，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

“有点舍不得。”艾拉诚实地说，接过牛奶，“但更多的是兴奋。”

林晚在女儿身边坐下，就像艾拉小时候无数个夜晚那样。“你知道吗？你爸爸和我年轻时，也有过类似的时刻。”她望着星空，“他为了继承家业放弃了他的摄影梦想，我为了家族责任搁置了我的艺术追求。但我们从未后悔，并创造了让你们自由选择的条件。”

“妈妈……”

“我不是说我们的选择更好，”林晚转头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温柔，“我是想说，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道路。你能毫无负担地追求梦想，这本身就是我们最大的成功。”

她伸手理了理艾拉的头发：“只是答应妈妈三件事：第一，永远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第二，定期联系，不要让我们担心；第三，如果有一天发现这条路不适合你，随时回家——家永远是你的港湾，不是束缚。”

艾拉扑进母亲怀里，眼泪终于落下：“谢谢您，妈妈。谢谢您和爸爸，给了我翅膀，又给了我归巢。”

不远处，顾淮深站在露台上，看着花园里的母女。沈墨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威士忌。

“舍不得？”沈墨问。

顾淮深抿了一口酒：“每一个孩子的离开，都是父母心上的一道裂痕。但如果你爱他们，就必须让他们飞。”

他顿了顿，看向老友：“当年林晚要独自面对赵家时，你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沈墨苦笑：“比这难受百倍。至少我们知道艾拉去的是哪里，有谁陪同，有怎样的支持系统。而当年林晚……”他没说下去，两人沉默地碰了碰杯。

第二天清晨，顾家全员前往机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