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贤王末路（1/2）

断魂崖的惊心动魄与情定，在夜景洐与苏浅宁心中激荡起汹涌的波澜，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紧密而沉静的默契。

然而，身为执掌乾坤者，他们并无太多时间沉溺于儿女情长。

京城内外，百废待兴，叛乱虽平，首恶未诛，人心未定。

天牢最深处，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曾经意气风发、觊觎九五的贤王夜景玦，如今身着肮脏的囚服，披头散发，被沉重的玄铁锁链禁锢在冰冷的石壁上。

短短时日，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眼窝深陷，双目赤红，里面燃烧着不甘、怨恨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响起，由远及近，清晰而沉稳。夜景玦猛地抬起头，如同困兽，死死盯向牢门方向。

铁门被打开，光线涌入，映出来人的轮廓。夜景洐一身玄色常服，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苏浅宁跟在他身侧，素衣简钗，神色平静，唯有看向夜景玦时，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

没有侍卫跟随，只有他们二人。

“呵…呵呵…”夜景玦发出一阵沙哑刺耳的低笑，“怎么？我亲爱的皇弟，是来看为兄的笑话？还是带着你的天命之女，来送为兄最后一程？”

他的目光在苏浅宁身上扫过，充满了刻骨的怨毒：“苏浅宁…若非是你，若非你那该死的前朝遗泽…这江山，本该是我的！都是你！毁了本王的一切！”

苏浅宁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开口：“贤王殿下时至今日，仍执迷不悟。毁掉你的，并非他人，而是你自身的野心、凉薄与愚蠢。勾结外敌，弑君篡位，致使生灵涂炭，社稷动荡，你罪孽深重，万死难赎。”

“成王败寇，何须多言！”夜景玦嘶吼道，挣扎着想要上前，锁链哗啦作响，“夜景洐！你不过是运气好！若非有这个妖女相助，你早就死在北疆，死在滁州关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审判我？！”

夜景洐静静地看着他癫狂的模样，眼神无波无澜，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直到夜景玦吼得声嘶力竭，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夜景玦，我今日前来并非听你抱怨，亦非与你争辩是非。你的罪状，桩桩件件，铁证如山。朝议已定，天下共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判：“贤王夜景玦，弑君谋逆，勾结外敌，祸乱朝纲，罪无可赦。依《大雍律》，判——斩立决。明日午时，菜市口，明正典刑。”

冰冷的判决，如同最终的丧钟，敲响在夜景玦耳边。

他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那强撑起来的疯狂与傲慢，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下去。

他踉跄后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口中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斩…立决…呵呵…哈哈哈哈哈…”他先是低笑，继而变成疯狂的大笑，笑声在牢房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他谋划半生，机关算尽，最终换来的，竟是身首异处，遗臭万年！

“夜景洐…你赢了…你赢了…”他抬起头，眼神涣散，喃喃道，“可你以为…坐上了那个位置…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这皇位…冰冷刺骨…孤家寡人…我在地下…等着你！哈哈哈哈…”他已彻底崩溃，语无伦次。

夜景洐不再看他，转身对苏浅宁轻声道：“我们走吧。”

苏浅宁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状若疯魔的身影，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这等枭雄，落得如此下场，亦是其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