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捉鬼(1/2)
越野车碾过深夜空旷的街道,引擎低鸣是车内唯一的声响。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在龙傲天脸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条纹。他侧着头,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飞逝的城市夜景——霓虹招牌、寥落行人、偶尔疾驰而过的车灯——但他的眼神是散的,焦点并不在任何具体景物上,而是沉入了更深的、无人可见的思虑深渊。
他一言不发。这种沉默并非平时的冷静或专注,而是一种紧绷的、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内部酝酿的静默。开车的李天从后视镜里瞥了他好几次,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出汗。后座上的方欣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看着龙傲天雕塑般的侧影,那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线条,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凝重。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粘稠、压抑,让李天和方欣心里直发毛。他们熟悉头儿在各种压力下的状态——果决的、凌厉的、甚至偶尔暴躁的——但眼前这种深不见底、将所有情绪完全内敛的沉寂,反而更让人不安。
龙傲天的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车窗上倒映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脑海里各种线索、疑问、担忧如同潮水般翻涌碰撞。
案件的诡异转向:最初的“闹鬼”报案,如今已经彻底变味。它不再是需要澄清的怪谈或恶作剧,而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引子,一根点燃炸药的引信。白影、哭声、日记、墙内的证物……每一步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走,最终将他们引向了十七年前那桩尘封的、充满血腥与罪恶的少女遇害案。调查重心已然发生了根本性偏移,他们不再只是处理一起离奇报案,而是要重启一桩年代久远、证据可能湮灭、证人可能离散甚至死亡的陈年旧案。
这其中的难度、阻力、以及需要调动的资源,与处理一起现行案件完全不同。时间跨度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真相面前。对于特案组每个人来说,这都将是一场对精力、耐力、专业能力和心理承受力的极限考验。他作为组长,必须权衡利弊,分配力量,顶着可能来自上方和旧案关联方的压力。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未知的挑战,是他烦乱的原因之一。
指向明确的迷局: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案件目前的态势。所有的线索——日记的控诉、墙内证物袋的指认、照片记录的暴行、汪明成查到的潜逃事实——都像精确制导的导弹,齐刷刷地瞄准了“王志远”。按理说,目标如此清晰,应该感到振奋。但龙傲天多年刑侦生涯锤炼出的直觉却在疯狂报警:太顺了,顺得反常,顺得令人毛骨悚然。 真正的旧案重启,往往是线索寥寥,举步维艰。而这次,仿佛是有人将一份整理好的“罪证档案”打包好,借着“闹鬼”的由头,直接塞到了他们手里。
这种“顺利”背后,隐藏着巨大的不安。王志远在哪里?如果他就是真凶,这十七年他是如何躲藏的?他现在是生是死?李天那句“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的推测,如同毒刺扎进龙傲天的思绪。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布局者的目的并非单纯揭露真相,而是复仇或者灭口,那么在他们警方按图索骥、大张旗鼓地寻找王志远之前,这个人很可能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永远闭上了嘴。到那时,他们找到的只会是一具无法开口的尸体,而所有指向他的“证据”,反而可能成为他“畏罪自杀”或“遭天谴”的注脚。真正的幕后黑手,则完美隐身,利用警方之手完成了清算,还可能扰乱了警方的视线。
双案交织的核心:闹鬼案与谢雨桐被害案,至此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龙傲天几乎可以肯定,“闹鬼”的始作俑者,与投放证据、引导调查的幕后之人,很可能是同一伙,甚至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或这些人)深度了解当年的案情,手中掌握着关键证据(无论是原件还是复刻品),并且有强烈的动机要将王志远置于死地或法律制裁之下。ta利用人们对超自然现象的恐惧和好奇作为掩护,精心导演了这一切。那么,这个“导演”是谁?是饱受折磨、隐忍多年的李秀兰?是良心发现、想要赎罪的当年其他知情人?还是与王志远有利益冲突、想借刀杀人的对手?甚或是……当年惨案的另一个、尚未浮出水面的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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