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暗巷诡市，断界之痕（1/2）

京都东南，旧货市场。白日里，这里是充斥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和各种陈旧、破损乃至来路不明物品的喧嚣之地。但到了深夜，市场休市，大部分区域陷入黑暗与寂静，唯有某些隐蔽的角落或地下空间，才真正开始流淌着不为常人所知的“生意”与“信息”。

晴明并未做过于夸张的伪装，只是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便服，收敛了大部分灵力波动，仅以一名略有修为的流浪阴阳师形象出现。他深知，在这种地方，过于完美的伪装反而惹人生疑。博雅则隐藏在稍远的暗处，凭借卓越的目力和听力进行警戒与支援。

凭着铃彦姬提供的模糊感应和寻香行之前对京都异常“气味”分布的了解，晴明穿过几条堆满废弃杂物、散发着霉味的小巷，来到市场深处一栋半塌的、据说曾是旧仓库的建筑前。建筑入口被破烂的木板半掩着，里面黑漆漆的，但晴明的灵觉能感知到，其地下有微弱的、不寻常的能量波动和……不止一道警惕的视线。

他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在门口稍作停留，从袖中取出几枚古旧的、边缘磨损严重的铜钱——这是在市场地摊上随手买的，但在指尖注入了一丝极其精微平和的灵力。然后，他以一种特定的、缓慢而富有韵律的节奏，轻轻敲击着身旁一根生锈的铁管。

叮…叮叮…叮…叮叮叮……

敲击声在寂静的巷道中回荡，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某种特定的频率。这是他从一些记载边缘巫术和隐秘沟通方式的残卷中学到的、用于在某些特定圈子表明“寻求交易或信息，无意冲突”的暗号之一。

敲击声持续了约莫十息。仓库内的黑暗仿佛蠕动了一下，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仿佛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生面孔……敲的倒是老调子。想要什么？又有什么可以交换？”

“打听点消息，关于‘不太平’的西北荒山，还有……一些‘夹缝’里的风声。”晴明压低声音，语气平淡，“报酬，可以是净化阴地、稳固结界的符箓，也可以是……关于某些‘古老契约’近期波动的零星信息。”他刻意提到了“古老契约”，既是试探，也可能引起相关知情者的兴趣。

里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评估。过了一会儿，那嘶哑声音再次响起：“进来吧。只准你一人。别耍花样。”

晴明示意暗处的博雅稍安勿躁，独自推开半掩的木板，走了进去。里面比外面看起来稍大，堆满了各种破烂，空气浑浊。一个身形佝偻、披着脏污斗篷、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蹲在角落的一堆麻袋上，身旁点着一盏散发着惨绿光芒的油灯。另外两道气息隐藏在更深的阴影里，带着戒备。

“坐。”佝偻身影指了指对面一个倒扣的木箱。晴明依言坐下，保持放松但警惕的姿态。

“西北荒山？指的是‘幽冥峡’一带吧。”佝偻身影直接问道，“最近那里可不平静，死气翻腾，还有深渊的臭味飘出来。你想知道什么？”

“谁在那里活动？目的为何？”晴明问。

“一个红头发的疯子，带着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佝偻身影语气带着厌恶，“他在捣鼓一些很邪门的东西，像是在挖坟，又像是在……‘钓鱼’。用的手段很古老，很血腥，像是在召唤什么不该出来的玩意儿。我们这种‘地里刨食’的，都绕着那边走。”

“关于他召唤的目标，有什么传闻吗？”

佝偻身影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有零星的传言……说他在找‘钥匙’，想打开深渊里某些被遗忘的‘囚笼’。目标是啥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好像不止他一个人在忙活。深渊里有些‘老住户’，似乎也在给他提供‘便利’。”

这与晴明之前的推测吻合。鬼童丸在深渊中找到了“盟友”，或者说，利用深渊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