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数字囚笼］白房间（2/2）

那栋楼比医院的主楼要矮上两层，外墙是深灰色的，没有任何灯光，像一头蛰伏在夜色里的巨兽。楼体上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着，刚才坐在楼道长椅上祁愿观察的那道窗户此刻也被拉上了窗帘，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象。只有楼顶的天线，在月光下泛着一点冷光。玖柒的眉头越蹙越紧，心里不由得犯了难。躲避监控，离开医院主楼，这只是第一步。

“哥，那栋楼里，几乎没有视野盲区。”玖柒将诺尔取出来，屏幕上显示着试剂楼的监控分布图，密密麻麻的红点布满了整个屏幕，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进去就等于暴露，无声潜入的概率……几乎为零。”

秦言真接过诺尔，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上。他的眉头紧紧锁着，指腹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指尖的力道越来越重。屏幕上的红点像是一颗颗烧红的炭，灼得他眼睛发疼。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刚才祁愿观察到的玻璃墙壁白色房间的秘密肯定是不能再继续探寻了。

秦言真缓缓放下诺尔，屏幕的光映在他的眼底，明明灭灭。他抬起头，望向那栋沉默的试剂楼，夜色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沉稳：“先回去，从长计议。这次也不是完全的白来。”

玖柒咬了咬唇，点了点头。她知道秦言真说的是对的，不能再耗下去。她将诺尔收好，转身看向医院的方向，眼底的光芒暗了下去。

wed监察局的顶层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而办公室里，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菲利克斯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袖口的袖扣是纯金的，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洛琳站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局长，托里德尔顿治安局分局那边传来消息，有三个侍徒，死在了一栋民楼内。全都是一击毙命，只不过是什么凶器造成的伤口，暂时尚不得知。一击毙命的伤口都太奇怪了，像刀，却棱角分明；像钉子，却又比钉子要宽上几分。”

菲利克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抬手打断了洛琳的话，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肯定是东城那些人干的，这个不难猜。”

洛琳皱起眉头，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东城？我们监察局之前扣押了那么多东城人，即使没有对他们做出实质性的惩戒，就算里面有东宫的人，他们这段时间也不应该在这种风头下再生事端啊。不应该吧？”

“不可应该？”菲利克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谁知道呢。治安局的那些蠢货是怎么认为的？是不是也像你一样，没有怀疑过这不是他们所为？”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洛琳，目光望向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蓝湖医院。夜色里，医院的霓虹灯光格外刺眼。

洛琳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声音低了下去：“治安局内部认为，是侍徒执行抓捕任务途中被反杀的。侍主会目前没有表态，只是派人去清理了现场。”

“哈哈哈哈哈——”菲利克斯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着，带着几分疯狂的意味，“一群蠢货！全都是蠢货！”他猛地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侍主会也一样，86号逃跑之后，居然连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也没有转移实验场所，真以为西区是他们的地盘，东宫的手伸不进来？”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地上。文件散开，里面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86号的侧脸，眼神空洞而麻木。

“他们忘了，”菲利克斯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带着刻骨的恨意，“只要他们所做的一切被公布出去，不管是谁公布的，西区的民众也不会支持他们所做的恶事。”

他抬眸看向洛琳，目光锐利如刀：“洛琳，他们忌惮我的权力太大，怕我到时候限制他们的利益，那就走着瞧好了。等到东宫祓除你们的那一天，你们可不要后悔，可不要回来求我。”

洛琳的身体微微一颤，她垂下眼帘，不敢去看菲利克斯的眼睛。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雪茄燃烧的滋滋声，还有窗外传来的，隐约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