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吉州反应（2/2）

幕僚领命而去。彭玕独自留在书房，望着洪州的方向，眉头紧锁。他能做的，目前只有这些了。派出偏师威慑，搜集情报，联络外援。这已经是他在不危及吉州根本的前提下，所能给予弟弟最大的支持。他期望彭彦章能凭借洪州坚城和剩余的兵力，支撑到局势出现转机，或者……至少能撑到让他找到豫章军的致命弱点。

然而，彭玕并不知道，他这番“稳健”的应对，虽然给刘澈带来了一定的压力，却终究慢了一步。他派出的威慑兵力尚在集结，他寻找的战机还未出现，他寄予厚望的洪州坚城，却已然因为内部的裂痕和来自南面的致命一击，走到了崩溃的边缘。战争的节奏，牢牢掌握在主动出击、谋划深远的豫章一方手中。

几乎在彭玕做出反应的同时，豫章中军大营内，刘澈与谢允也接到了来自南方斥候的急报。

“将军，先生！吉州彭玕已命其部将李承嗣集结五千兵马，前出至龙泉镇，疑似有北上干预之意！”斥候统领禀报道。

张虔裕闻言，浓眉一挑：“彭玕这老小子，终于坐不住了！五千人？他是想来捡便宜吗？”

刘澈看向谢允，神色平静：“先生，果然不出你所料，彭玕不会坐视洪州沦陷。”

谢允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彭玕沉稳，非其弟可比。他此举，乃阳谋。既向洪州表明支援姿态，安定其心；亦向我军示威，迫我分兵；更可观望风色，伺机而动。若我军在洪州城下受挫，他这五千人便会立刻变成真正的狼群，扑上来撕咬。”

“那先生以为，我军当如何应对？”刘澈问道。

“无妨。”谢允从容道，“其一，彭玕用兵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我军攻克洪州之前，他这五千人，多半只会停留在边境虚张声势，不敢真正深入。其二，我军早有准备。”

他转向张虔裕：“张将军，你水军方面，可分出部分快船，沿赣水南下，巡弋至吉州边界水域，做出威胁其侧翼、截断其与洪州水路联系的姿态。不必接战，保持威慑即可。”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虔裕咧嘴一笑：“明白！吓唬人嘛，末将在行！”

谢允又对刘澈道：“将军可再遣一能言善辩之士，持将军亲笔信前往龙泉镇，面见李承嗣。信中不必提援兵之事，只言我军与彭彦章乃江西内部恩怨，与吉州无涉，望其莫要卷入，以免伤及两家和气。并暗示，若其按兵不动，待洪州事定，我豫章愿与吉州永结盟好。”

刘澈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先生此计大妙！既是安抚，亦是离间。那李承嗣接到此信，必会犹豫，更会禀报彭玕。彭玕生性多疑，见此信，对我军意图更难以判断，其进军只会更加迟疑。”

“正是。”谢允点头，“如此一来，彭玕的所谓‘援兵’，其威慑之力便已大打折扣。我军只需按原定计划，加紧攻克洪州。只要洪州一下，吉州孤掌难鸣，彭玕除了俯首称臣或远遁他乡，还有何路可走？”

刘澈心中大定，对谢允的算无遗策更是佩服。他当即写下书信，挑选使者，又对张虔裕叮嘱一番。

中军大帐内的应对，从容不迫，将吉州可能的威胁消弭于无形。所有的焦点，再次回到了那座即将面临黎明前最猛烈攻击的洪州城。南线的刘金，已经就位；西线的刘源，仍在佯攻牵制；城内的马骞，正在做出最后的抉择；而吉州的彭玕，则还在谨慎地观望。决定江西命运的天平，正在向着豫章，不可逆转地倾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