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沥血为盟（2/2）

他看向张虔裕：“虔裕熟知兵法，可练兵御敌。”看向刘金：“金哥悍勇，可冲锋陷阵。”看向李嵩：“李兄掌过粮械，可打理后勤。而我等麾下儿郎，皆是百战精锐，稍加整顿，便是一支强军！到了江西，何愁没有用武之地？何愁不能搏个封妻荫子，重现尔等祖上荣光？！”

这番话，不仅指出了生路，更描绘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极大地振奋了在场众人的心。尤其是“重现祖上荣光”一句，更是戳中了许多因乱世而家道中落的武人心中的痛处与渴望。

刘金眼中凶光再现，这次却带着对未来的贪婪：“大哥说得对！与其留在这里等死，不如去南方打下一片天地！老子受够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张虔裕重重抱拳：“愿随大哥，南下开辟基业！”

李嵩犹豫再三，看着众人决绝的眼神，又想到留下必死的结局，最终一咬牙：“罢了！李某……也愿附骥尾，同奔活路！”

见众人意见统一，刘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在左臂上划过一道寸许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顿时涌出，顺着指尖滴落在脚下的尘土中。

“光口头应允还不够！”刘澈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举起流血的手臂，“今日，我等在此，沥血为盟！誓言同进同退，生死与共，南下江西，共奔活路！若违此誓，犹如此血，人神共弃！”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带着一种古老而残酷的仪式感，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血性。

刘源毫不犹豫，第二个拔刀划破手臂。接着是刘金和他的两名部下，动作粗暴而直接。张虔裕面色肃穆，也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李嵩脸色发白，手有些抖，但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用随身小刀在手指上割了一下，挤出几滴血珠。

七八条手臂伸出，鲜血滴落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暗红。

“同进同退，生死与共！”“南下江西，共奔活路！”“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低沉而坚定的誓言在废弃的库房中回荡，仿佛一头受伤的孤狼在绝境中发出的嗥叫。这一刻，一个以刘澈为核心，以血脉、利益和生存渴望为纽带的小团体，正式成型。他们如同潜伏在深渊之底的潜鳞，等待着风云变色，一跃而起的那一天。

刘澈看着眼前一张张沾染着血污和决绝的脸庞，沉声道：“好！从今日起，我等便是一体！各自回去，秘密准备，整顿部属，囤积粮草器械，尤其是马匹和箭矢！但切记，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一切如常，等待我的最终号令！”

“诺！”众人齐声低应，声音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意味。

众人悄无声息地散去，融入外面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库房内，只剩下那盏孤灯，以及地上那一小滩尚未完全凝固的、象征着盟约与决心的鲜血。

刘澈最后一个离开，他吹熄了灯火，库房彻底陷入黑暗。他站在门外，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