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使投资人的算盘（2/2）

赵得志盯着李星河看了足足一分钟，试图从这个年轻人脸上找出一丝心虚。但他失败了。那双眼睛里只有绝对的自信，仿佛他手里握着的不是技术，而是核按钮。

“10%。”赵得志咬了咬牙，“五百万，10%。不能再少了。而且我要签对赌协议。一年内，你要是拿不出能飞的火箭，连本带利还我。”

“一年太久了。”李星河举起酒杯，“半年。半年后，我让您看到‘长空一号’首飞。如果失败，我这辈子给您打工还债。”

“成交！”赵得志举杯，两个玻璃杯在空中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月后，哈尔滨平房区，某废弃机械加工厂。

这里曾经是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缩影，如今成了“星尘动力”的第一个基地。五百万资金注入后，李星河没有买昂贵的进口设备，而是从各地的倒闭工厂淘来了一堆二手工业机器人，以及几台巨大的卷板机。

巨大的厂房内，火花四溅。

王大雷戴着焊接面罩，正在指挥两台工业机械臂对着一个巨大的不锈钢圆筒进行操作。

“慢点！慢点！搅拌头转速恒定 1200转！下压量控制在 0.2毫米！”

李星河站在二楼的铁架平台上，俯瞰着下面的施工现场。

他在造火箭的燃料贮箱。 在2025年，主流的火箭贮箱都是用铝锂合金板材，经过铣削雕刻成网格状以减轻重量，然后再焊接。工艺极其复杂，造价昂贵。

但李星河选择了另一条路：304l 不锈钢卷材。 就是做锅碗瓢盆用的那种不锈钢，便宜得令人发指。

“这简直是疯狂……”张远山不知何时站在了李星河身后。老教授现在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名义上是“技术顾问”，实际上是忍不住想来看看这两个疯子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老师，您看。”李星河指着下方那个正在旋转的金属圆筒，“传统工艺是把一块块板材焊起来。我们是直接买钢卷，像卷纸筒一样卷出贮箱，然后用‘搅拌摩擦焊’把接缝焊死。”

“搅拌摩擦焊（fsw）……”张远山看着那两台配合默契的机械臂，“这技术通常是用在铝合金上的，你用在不锈钢上？搅拌头的磨损怎么解决？”

“钨铼合金搅拌头，配合液氮冷却。”李星河解释道，“这是2050……这是我在文献里看到的一种改进工艺。不锈钢虽然重，但它强度高，耐高温，耐低温。最重要的是，它不需要昂贵的碳纤维缠绕，也不需要脆弱的防热瓦。火箭回收时，它能直接硬抗大气层摩擦产生的高温。”

这正是 spacex 星舰（starship）的设计思路，但在李星河手中，这套工艺被进一步优化了。他利用未来的算法，精确控制焊接过程中的热输入，让焊缝的强度甚至超过了母材本身。

“长空一号……”张远山看着那个初具雏形的银色圆筒，眼神有些迷离，“直径 2.2米，起飞重量 50吨。你真的打算用这个不锈钢罐子，把卫星送上去？”

“不仅要送上去。”李星河转过身，目光穿过厂房满是灰尘的玻璃窗，望向南方，“我还要让它完好无损地回来。”

“对了，老师。”李星河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天网’低轨卫星通讯项目的频谱申请，工信部那边卡住了吗？”

张远山叹了口气：“难。现在国内的频段资源很紧张，而且你是民营企业，上面很多人不信任。他们觉得你就是个搅局的。”

“搅局？”李星河冷笑一声，“等我们的‘星尘一号’基站卫星下线，他们就会知道，谁才是这场游戏的庄家。”

就在这时，王大雷在楼下大喊：“星河！快下来！搅拌头过热报警了！这破二手机器人又抽风了！”

“来了！”李星河抓起安全帽扣在头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