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新的感悟（2/2）

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那停滞许久、因灵气稀薄而进展缓慢的修为，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松动，并非量的增长，而是一种质的感觉？仿佛那坚冰般的道心，被这凡尘的烟火气与守护带来的暖意浸润，变得更加圆融，更加通透。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可大道亦慈悲，滋养万物，她的道，难道真的只有超脱凡尘、独善其身这一条路吗？

守护想守护的人，在这红尘之中，寻一处心安之地，看着他们安然喜乐，这，是否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修行？

一种隐约的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星火，在她心间悄然亮起，虽未成燎原之势，却已投下了一颗种子。

胤禛不知在书房窗边坐了多久，直到夜露渐重，凉意侵人，他才恍然回神，他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脚步下意识地便走向了正院，院内一片静谧，只有廊下留着一盏为他而亮的羊角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他轻轻推开寝殿的门，内室里，清仪已经歇下，呼吸平稳悠长，他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走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月光勾勒着她美好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恬静的阴影，平日里清冷的神情在睡梦中变得柔和。胤禛的心，在这一刻，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脱去外袍，极其小心地在她身边躺下，生怕惊醒了她，他侧着身，目光依旧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或许是本就未曾深睡，清仪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带着初醒时的些许迷蒙，安静地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夜风拂过窗棂，带来细微的声响。净心阵无声运转，将这一方天地守护得严严实实。

胤禛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锦被外的手，他的手心温热，带着一丝夜露的微凉，清仪没有挣脱，指尖在他掌心微微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在这无声的静默里，在这交织的呼吸间，一种超越言语的默契与懂得，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他深刻体会到了她在自己生命中的不可或缺，是爱人，是盟友，更是照亮他重生之路的光。她亦触摸到了那不同于孤绝超脱的、另一种道途的可能，与这凡尘的羁绊，并非只是负累，亦可成为心境的淬炼与圆满。

无需确认，无需誓言，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在黑暗中，清晰地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个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