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深夜低语（2/2）

他缓缓蹲下身来，使得自己的视线能与她平行，这个姿态让他少了几分王爷的威仪，多了几分难得的平等与虔诚。

“我只是突然想起很多事。”他伸出手，轻轻覆上她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带着批阅公文后微凉的温度，动作却无比轻柔，“想起刚回来时，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只知道把好东西往你这里送，以为那样就能弥补，现在想想，实在蠢得很。”

清仪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轻声开口：“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胤禛收紧手掌，将她微凉的手包裹在掌心，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可我每每想起，仍觉得后怕。怕我那些笨拙的举动，反而将你推得更远；怕我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好，你的不同；更怕若没有你，我或许早已死在秋狩那支毒箭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毫不掩饰的后怕与庆幸，清仪沉默了一下，反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虽力道很轻，却像是一种无言的安抚：“没有如果，你现在很好，弘晖也很好。”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最有效的定心丸，瞬间抚平了胤禛心底最后一丝波澜，他看着她，凤眸中渐渐漾开温柔而璀璨的笑意。

“是，我们很好。”他重复着她的话，语气坚定，“而且会越来越好。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从清冷的眉峰到沉静的眼眸，再到那总是显得淡然的唇瓣。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心头，驱使着他想要靠得更近，想要确认这份失而复得、且日益深厚的羁绊是真实存在的。

他维持着蹲跪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气息相近，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清冽如同雪后初霁般的淡淡馨香，让他着迷。

“清仪，”他又唤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磁性的沙哑，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撩人心弦，“我只是很想告诉你。”

他顿住了，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词语，但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睛，已经盛满了太多无需言说的情感，感激、依赖、庆幸，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名为爱的情愫。

清仪没有避开他的注视，也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外冷面威严、杀伐决断的雍郡王，此刻在她面前卸下所有心防，流露出近乎笨拙的真诚与柔软。

她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逐渐变得滚烫的温度，也感受到自己那颗千年修炼、自以为坚如磐石的道心，似乎又一次被这凡尘最炽热的情感，熨帖出了不一样的温度。

烛火再次噼啪轻响，爆开一朵明亮的灯花，映得满室生辉，胤禛看着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容颜，看着她眼中那片清冷里，因他而泛起的细微涟漪，心中那股汹涌的情感终于冲破了最后的藩篱。

他不再犹豫，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极轻、极珍重地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触碰到她微凉滑腻的肌肤，两人似乎都几不可查地轻轻一颤。

“清仪，”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如同立下最神圣的誓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