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风暴前夕(1/2)
时光如水,悄然流逝。夏去秋来,正院里那几株备受关注的花草,到底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反季开花,那墨兰的花苞在挣扎了月余后,终究是悄无声息地枯萎了,倒是让府里一些等着看祥瑞实锤的下人略感失望。不过,那丛寒菊的叶子,依旧是绿得油光发亮,在一片开始泛黄的秋色中格外扎眼。
而清仪的腹部,也如同被徐徐吹起的气球,终于有了明显的弧度。原本纤细的腰身不再,宽松的旗装也遮掩不住那圆润的隆起。她行动间愈发缓慢,大部分时间都更愿意待在室内静养,或是只在院中慢走几步。
随着身子渐重,她周身那股清冷空灵的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沉淀得更加沉静悠远。她常常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书,半天也不翻一页,眸光清淡地望着窗外,仿佛在神游太虚,又仿佛在与腹中的小生命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胤禛对此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欢喜的是他的仙子福晋和孩儿一切安好,担忧的是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距离生产的日子越近,他心底那份源自前世的恐惧就越是清晰。
这日晚间,烛火摇曳。清仪刚沐浴完毕,穿着宽松柔软的寝衣,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那本《精怪图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胤禛处理完公务回来,洗漱后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伸出手,掌心温柔地覆上她隆起的腹部。
如今他已习惯了这个动作,而清仪似乎也默认了他的碰触,只要不影响她吸收龙气,她都懒得理会。
掌心下传来一阵轻微却有力的胎动,像是里面的小家伙不满被打扰,小小地抗议了一下。
胤禛浑身一僵,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酸楚猛地冲上眼眶,是晖儿,是他的晖儿,如此健康,如此有活力。
他俯下身,将耳朵轻轻贴在她肚子上,试图捕捉更多的动静。
清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一愣,拿着书的手顿了顿,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发顶。他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虔诚。
“他今日动得可多?你可有不适?”胤禛抬起头,凤眸中情绪翻涌,有期待,有喜悦,却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恐惧?
清仪看着他眼底那抹深藏的忧色,心下微奇。“这人,近日龙气平稳,朝堂之事也未曾听他提及有何特别烦难,为何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尤其是对着我的肚子的时候。”
“还好,”她语气依旧平淡,“与平日无异。”
胤禛似乎松了口气,但紧握着她的手却泄露了他并未完全安心。他重新坐直身体,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那就好,清仪,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的孩子,也一定要好好的。”
他抱得很紧,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美好就会如泡沫般碎裂。前世弘晖病弱夭折的画面,福晋悲痛欲绝的神情,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即便这一世清仪身子康健异常,即便名医们都断言胎儿安稳,那份失去的恐惧,依旧如同附骨之疽,让他无法真正释怀。
清仪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过快的心跳和手臂微微的颤抖。她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没有推开他。“这凡人夫君,对子嗣的执念,似乎深得有些异常了。”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苏培盛刻意压低的禀报声:“爷,前头有消息递进来。”
胤禛眉头一蹙,眼中的柔软瞬间被锐利取代。他轻轻放开清仪,替她掖了掖毯子,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你先歇着,爷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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