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干了！（2/2）

如果…如果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名正言顺地保护他们，不用再看朝廷的脸色，不用再被克扣粮饷；

哪怕…哪怕背负骂名，清辞觉得…也比眼睁睁看着大家死掉要好…”

小姑娘的话，没有大道理，却字字句句戳中了现实最残酷的一面。

密室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族老们张红着脸，想要反驳，看着林清辞纯真而悲伤的眼睛，却一时语塞。

将领们则面面相觑，眼神中开始流露出复杂的思索。

林啸虎猛地灌了一口凉水，重重地将碗顿在桌上，声音嘶哑：

“他娘的！朝廷不做人，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

二小姐，你说句话，老子这条命是林家救的，老子只听林家的！”

其他将领也纷纷看向林清音和林清澜。

他们的忠诚，早已从对虚无的朝廷，转移到了实实在在带领他们浴血奋战的林家身上。

林清澜与林清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份艰难挣扎后，逐渐清晰的决断。

林清音深吸一口气。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诸位！朝廷负我北境，已是不争事实！

我们浴血奋战，守护的不是龙椅上那个昏君，不是京城里那些醉生梦死的权贵！

我们守护的是脚下的土地，是身边的袍泽，是身后的父母妻儿！”

顿了顿，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被更坚定的决绝取代：

“陆先生之言，虽惊世骇俗，却点醒了我等！为何我们一定要在‘忠君’的枷锁下憋屈赴死？

北境的儿郎，流的血够多了！也该为我们自己，争一条活路了！”

林清音猛地拔出腰间那柄宝刀，寒光映照着她坚毅的脸庞：

“我林清音在此立誓，无论前路是忠是叛，是王是寇，

只要是为了北境百姓能活下去，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不白死，我愿背负一切骂名！

若天不容女子称尊，我便用手中这柄刀，杀出一个容身之所！”

林清澜也缓缓站起，她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但眼神中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决然与魄力：

“清音说得对，北境的命运，该由北境人自己掌握。朝廷既已抛弃我们，我们便不再奉其号令。

自立，非为称王称霸之野心，实为绝境求生之无奈，亦是为北境万千生灵，寻一条活路！”

她看向族老和将领们：

“此事关乎重大，不愿跟随者，林家绝不强求，会奉上盘缠，礼送出境。

但若愿留下，与我林家共同面对这未知前路者，我林清澜在此拜谢！

此事若成，荣辱与共！”

说着，她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几位老族老面色灰败，嘴唇哆嗦着，最终长叹一声，颓然坐下，算是默许。

而以林啸虎为首的将领们，则纷纷单膝跪地，抱拳低吼：

“愿追随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北境自立，生死相随！”

“对！这鸟朝廷，老子早就不想伺候了！”

“娘的，干了！总比窝窝囊囊死在这里强！”

看着眼前这群愿意追随她们踏上这条“叛逆”之路的部下，林清澜和林清音心中百感交集。

有沉重，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挣脱枷锁后，破而后立的决然与一丝微弱的希望。

“好！”

林清音收刀入鞘，眼中重新燃起战意：

“既然如此，当务之急，是守住烈风城！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未来！

啸虎叔，你立刻重新布防，集中所有剩余资源，重点防御破损处！

清辞，你带人再去清点库房，看看还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哪怕是把桌椅拆了当滚木也行！”

“是！”

众人轰然应诺，士气竟比之前高昂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战斗理由。

当众人领命而去，密室中只剩下三姐妹时，林清澜轻声道：

“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再无回头之日了。”

林清音站在她身旁，握紧拳头：

“大姐，我们没有退路了。要么和这座城，还有那该死的‘忠义’之名一起死，

要么…杀出一条生路，让北境换个活法！”

林清辞也靠过来，小脸上虽然还有害怕，却努力挺直了腰板：

“大姐，二姐，我会帮忙的！我会想办法，在万衢界换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姐妹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在摇摇欲坠的孤城中，在二十万大军的围困下，做出了一个足以改变北境命运，甚至震动整个大穹王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