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沉默者的呐喊（2/2）

冰冷的空气钻入鼻腔，带着刺骨的寒意，指尖也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仿佛置身零下四十度的雪原。

“我们不是为了胜利才去战斗。”

年轻的声音从展柜里清晰传出。

林默猛地睁眼，屏幕里的军号上方，浮现出半透明的影像：小战士站在焦土上，军号抵在唇边，衣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

他嘴角那道没愈合的裂口清晰可见——是啃冻玉米饼时被冰碴划的，干涸的血丝在逆光中泛着暗红。

冲锋号声骤然炸响。

音响里传出的号音带着金属的锐度，混着若有若无的喊杀声、炮弹尖啸声，在展厅里回荡。

赵小敏的提词卡“啪”地掉在地上，她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直播台的台布上，留下深色的圆斑。

弹幕疯了。

“起鸡皮疙瘩了”“这绝对不是特效”“小战士的眼睛在发光”的评论刷得屏幕发颤。

林默盯着展柜里的影像，小周的脸比投影时更清晰了，他甚至能看见少年人眼中的血丝，和那双在风雪中依然明亮如星的眼睛。

“冲啊——”

号音突然拔高，影像里的小战士脚下腾起火光。

林默的心脏跟着猛跳，他看见少年人在爆炸前的瞬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和爷爷日记本里那张合影上的，一模一样。

“……愿我们永远记得，那些未曾沉默的灵魂。”林默说完最后一句，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镜头缓缓淡出，直播间人数停在1,072,843。

赵小敏擦着眼睛跑过来：“林老师，大家都说要来献花！”

苏晚关掉摄像机，叹了口气：“你刚才的样子，像是真的在跟他们说话。”她指了指展柜，“军号的投影，比上次更清楚了。”

待她们离开后，林默独自留在展厅。

他关掉所有灯光，只留下展柜的射灯亮着。

军号和怀表在丝绒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像两个并肩的人。

他凑近玻璃，轻声说：“谢谢你们没有沉默。”

“你听见了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像呵在耳边的热气。

林默猛地转身，只看见空荡荡的展厅，月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在地面铺了层银霜，凉意顺着脚底爬升。

他再回头时，展柜里的军号微微发着光，怀表的金线又延伸了一截，像条通往过去的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林默摸出来，是条未读消息——某个名为“历史真相观察”的账号，刚刚关注了他。

他点开对方主页，最新一条动态是张截图：直播画面里，军号上方的半透明影像边缘，有圈极淡的光斑。

配文只有两个字：“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