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誓言之义,永不熄灭(1/2)

林默的呼吸在寒夜里凝成白雾。

他快步走向展厅,军号的余音仍在玻璃展柜间流转,像根无形的线,牵着他的目光落在那方褪色的灰布上——那是李长生当年系在步枪上的绑腿布,历经七十三年,布面还留着弹片划过的焦痕。

此刻,灰布边缘正泛着细密的金光,如星子坠入深潭,随着他的靠近,光晕竟顺着展柜缝隙漫出来,轻轻拂过他手背。

怀表在口袋里烫得惊人。

林默摸出表,表盖内侧1952.6.18 松骨峰的字迹还未完全凝固,此刻正与展柜的金光形成微弱的共鸣。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雪夜,大学生举着誓约牌喊出的誓言,想起李长生断指写血书时颤抖的手——或许这些跨越时空的心意,真的能让某些东西活过来。

叮——

怀表突然发出极轻的震颤,像心跳漏了一拍。

林默指尖微麻,再看时,表盘中央浮起一层薄雾,雾里渐渐显出兵营的轮廓:土黄色的战壕结着薄冰,远处松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一个穿灰布棉衣的年轻战士正背对着他,军帽歪在脑后,露出半截被冻得通红的后颈。

娘,等我回来。

声音很轻,带着点东北口音的尾音,混着北风灌进林默耳朵。

战士正把一张信纸往怀里塞,动作极小心,仿佛那是最珍贵的宝贝。

他的右手背上有道新结的疤,在冷得发僵的皮肤下泛着青,许是前晚抢修工事时被弹片划的。

信纸边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却被他用袖口仔细擦过,连折痕都叠得方方正正。

轰——

远处传来炮响,战士猛地缩了下肩膀,却仍护着怀里的信纸。

林默想凑近看他的脸,雾气却突然散了。

他踉跄一步,手掌撑在展柜上,掌心触到的玻璃凉得刺骨,而手心里多了张泛黄的信纸——边缘的血渍还带着潮湿的触感,仿佛刚从战士温热的胸膛里掏出来。

小默?

身后传来苏晚的声音。

林默转身时,信纸被他下意识按在胸口,像在守护什么易碎的东西。

苏晚举着工作灯,发梢还沾着剪辑室的碎胶带,看见他手里的信纸时,眼睛倏地亮了:这是......

刚从怀表里掉出来的。林默把信纸摊在展柜台面上,暖黄的工作灯照上去,墨迹已经晕开,却还能辨认出几个字:娘,儿在松骨峰吃得饱......

刘子阳的脚步声从展厅那头传来,相机包在身侧晃荡:苏导说你这儿有新发现?他凑近看了眼信纸,喉结动了动,这字迹......像是用左手写的。

左手?林默想起刚才投影里战士的右手背有疤,可能右手受伤了。

苏晚已经摸出放大镜:看这行今日打退敌七次冲锋七字最后一竖抖得厉害,应该是冻得握不住笔。她抬头时,眼眶有点红,得找民政部门查档案,松骨峰战役1952年6月18日的伤亡记录。

三个小时后,林默的手机在修复室震个不停。

他接起电话,对面是民政厅的老张,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激动:比对上了!

1952年6月18日松骨峰战役,三营七连战士王德胜,入伍时登记的地址是吉林通化,家属信息只写了母亲张氏,后来......后来部队往老家送烈士证,发现那村子在洪水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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