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信仰的种子生根(1/2)
礼堂的穹顶灯光在林默镜片上投下细碎光斑。
他低头看了眼讲稿边缘用铅笔写的备注——,喉结动了动。
台下三百双眼睛亮得像星子,前排坐着位白发老人,胸前的军功章在灯光下闪着暖光,那是王志刚当年的战友张爷爷,今早特意从沈阳坐高铁赶来的。
信仰不是口号。林默开口时,声音比预想中稳,是1950年11月的长津湖,零下四十度的雪地里,冰雕连战士们趴在战壕里,睫毛结着冰碴,手指冻成黑紫色,枪杆却始终指向敌人方向;是松骨峰的焦土上,三连战士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就用刺刀、用牙齿、用身体去堵敌人的枪眼。
他想起昨夜在修复室核对演讲稿时,怀表突然发烫。
投影里,王志刚蹲在战壕里,冻得通红的手指捏着半块冻硬的土豆,申请书被他揣在贴胸的位置:林同志,要是我没了,您帮我把这张纸交给组织。少年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这比命金贵。
台下传来抽纸巾的窸窣声。
坐在第三排的苏晚举着手机悄悄录像,镜头里林默的侧脸被暖光镀了层金边,和三个月前那个在修复室里对着老照片发呆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注意到第一排有个扎马尾的姑娘,正是上次在党史馆前举着入党申请书的大学生,此刻正攥着笔记本,鼻尖泛红。
我们该如何传承这份信仰?提问的是个穿蓝白校服的男生,他站起来时椅子发出轻响,我是复旦大二的,昨天刚交了入党申请书,但总怕自己做得不够。
林默望着男生眼底的恳切,忽然想起修复展柜里那张泛黄的申请书。
当时他用棉签蘸着修复液,小心翼翼清理纸页上的血渍,发现墨迹在渗血的地方晕开,像朵褪色的花——那是王志刚牺牲前,用冻裂的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写完最后一个字。
去生活里找答案。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轻却有力,周末去社区陪陪独居老人,实习时认真做好每一份报表,看到不公的事敢站出来说句话。
信仰不是挂在嘴边的勋章,是藏在日常里的火种。
礼堂突然响起掌声,像春潮漫过沙滩。
张爷爷用布满老茧的手抹了把眼睛,军功章碰在座椅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响。
扎马尾的姑娘举起手机,屏幕里是她和爷爷的视频通话,老人在屏幕那头颤巍巍敬礼,背景里能看见墙上挂着的人民功臣锦旗。
三天后,博物馆信仰印记展区正式开放。
王秀兰站在玻璃展柜前,枯瘦的手抚过展柜边缘,像在触摸哥哥的脸。
她怀里的红布包已经磨得起了毛边,打开时,一枚银质党徽掉落在丝绒衬布上,背面刻着王志刚 1950.11——那是追认通知下来后,连指导员连夜用子弹壳打磨的。
哥总说,党员要像松枝,风越大越往直里长。王秀兰的声音带着七十年的岁月沉淀,现在我把它交给年轻人,让他的骨头继续撑着后来人。
林默蹲下来调整展柜的灯光,余光看见王秀兰的影子和展柜里的党徽叠在一起。
旁边的军号是赵大勇班长的遗物,铜面上还留着弹痕;赵大勇的铭牌被擦得锃亮,名字下方新添了行小字:2023年8月,寻得战友后代赵小宁。
下午三点,展区里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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