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们的名字,不该只留在墓碑上(2/2)
他望着屏幕上最后定格的铜哨——和林默修复室展柜里那枚,刻痕分毫不差。
雨水还在顺着他的下巴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三日后,你们的名字,不该只留在墓碑上登上热搜第一。
林默在博物馆办公室看数据时,电脑弹窗不断跳出新消息:有网友晒出在烈士陵园新系的红绸带,有老人翻拍的老照片配文我爷爷说,他的排长叫周树生,还有个女孩发视频哭着说:我奶奶藏了六十年的布包,里面是她未婚夫的弹壳。
林老师,刘记者电话。李红梅探进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松骨峰残碑比对有结果了!
修复中心的玻璃展柜前,刘子阳举着平板,屏幕上是泛黄的档案:第五次战役减员名单里,这五个名字的籍贯、入伍时间都和残碑下的私人物品吻合——王二牛,19岁,山东沂蒙;陈大山,23岁,上海青浦......
林默戴上白手套,轻轻抚过新刻的石碑。
碑座下,他亲手粘的二维码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扫描就能听到他们的故事。
王二牛爱唱沂蒙山小调,陈大山总说要给娘买雪花膏......他们不是数字,是父亲,是儿子,是会疼会笑的人。
全国青年论坛的演讲厅里,林默望着台下攒动的年轻面孔,突然想起松骨峰阵地上,王二牛冻僵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要是能活到春天,我想去大学看看。
历史不是用来神化的,也不是用来否定的。他握着话筒,声音里有了从前没有的温度,它是用来铭记的,是用来照亮未来的。
掌声如潮时,一个穿陆军作训服的男孩挤到台前。
他的肩章闪着微光,敬礼时手臂绷得笔直:我是国防科大的新生。
林老师,我会记得您说的话。
深夜的博物馆天台,风卷着黄浦江的潮气扑在脸上。
林默靠在栏杆上,怀表在掌心里发烫。
他轻轻打开表盖,内侧果然浮起新的刻痕:1952.6.18 松骨峰。
你们的名字,不该只留在墓碑上。他对着夜空轻声说,像在应和某个跨越时空的约定。
就在这时,一道淡蓝色的光影从头顶掠过,像极了当年战士们冲锋时,天空炸开的信号弹。
林默抬头,隐约听见号声——不是录音,不是回忆,是带着金属震颤的、鲜活的冲锋号,在风里荡出层层涟漪。
他摸出手机拍了张夜空,正打算发给苏晚,展柜区的感应灯突然亮起。
林默望着楼下那方玻璃展柜,怀表在里面静静躺着,表盖内侧的刻痕泛着奇异的光。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展柜里的怀表,正以极慢的速度转动着表盖。
在1952.6.18 松骨峰下方,一行新的字迹正在浮现,带着未干的温度。